齐蔓约程苔出去。程苔觉得奇怪，她们两个人还是室友，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单独出去说。刚见面什么还没说，齐蔓就咕噜噜地喝下大半杯酒，她擦擦嘴巴，叹了口气。

齐蔓最近的电视剧收视率不错，估计戏约也不会少，程苔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担心的。

“傅水石那个贱人。”齐蔓紧紧地抓着酒杯，眼睛里喷出来的怒火似乎要烧尽眼前的一切。

程苔咽了口口水，她大概猜到齐蔓为什么这么气愤。

傅水石早就有了孩子。

按常理来说，傅水石现在有孩子很正常，齐蔓和他早就分手了，不至于这么生气。可接下来齐蔓的话确实是惊到了她，“傅水石这个王八蛋，和妻儿在综艺上秀恩爱，居然还买通稿来说我拜金。”

程苔一拍桌子，附和着齐蔓的话嚷嚷：“真是贱人。”

于是她两在手机上看了那个综艺，越看越来火。可又能做什么，买通稿怼回去吗？可为了一个分手的前男友花钱，别说齐蔓，程苔想想都觉得心疼，可如果什么都不做，谁都不会甘心。

最终程苔和齐蔓什么都没有做，两个人去吃火锅做宵夜。

“好不容易见一面，为什么都在说男人？”齐蔓把一碟羊肉都倒进火锅里，“不能生气，都对不起我脸上的护肤品。”

“别说你了，现在电视剧不也是，离了爱情活不下去似的。”程苔专注地盯着咕噜咕噜冒泡泡的火锅。

和瞿山南在一起的时候，她想要好好生活，以此来证明她不是像媒体写的那样“高攀豪门，如履薄冰”，和瞿山南分手以后，也是想着好好生活，内心盼望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功成名就，书写一个励志传说。

现在想想，真幼稚，不管是哪个阶段的自己。人好好生活，就是为了自己开心，才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溜达，不知怎么地就溜达到了演大附近。虽然时间不早了，但演大附近还是很热闹。

程苔猛吸了一口气，抓着齐蔓的胳膊，激动地喊：“这里面有炸年糕，麻辣串还有刨冰的味道。”

齐蔓只有无限感慨：“唉，真怀念啊，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用想，除了吃就是玩，最难熬的不过也是交不出老师想要的东西。”

“是啊，那个时候我天天挨骂，后来小组作业都没有人愿意带我，还是路白收留了我。”程苔的思绪也回到了很久之前。

“你现在，和路白，还好吗？”齐蔓小心翼翼地问。

程苔笑笑，她知道齐蔓的意思，“挺好的。”

上次在剧组，路白抱着拍戏用的猫，程苔躲在一边生怕过敏。路白轻轻地摸着白猫，半天只是说了一句：“真漂亮，他肯定很喜欢。”

程苔什么都没有说，直到工作人员来通知她们开拍，路白才放下小白猫。

其实程苔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段人行，倒也不是忘记，只是好像他们各自忙于工作，很快就要见面一般。

只是不久之后，程苔拍MV。在那一幕里，当教堂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需要笑着流下眼泪。导演在她化妆前讲戏的时候，程苔就差把问号写在脸上了。以她的演技，估计也要拍好几条，怎么可能控制得那么好。

可没想到，她一次就做到了，连导演都连连惊叹。

其实不是她演技好的原因，只是当她真的穿上婚纱站在教堂门前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当她在家里胡吃海塞的时候，段人行笑着说：“你这样，将来结婚谁能背得动啊？”

按照程苔家乡的风俗，新娘子出嫁那天脚不能沾地，要兄弟背着走。

“我有点难。”程葵立马笑着摇头。

段人行看着程苔，笑着说：“只要她能幸福，我就能背得动。”

程苔睁大眼睛看着旁边的摊子，长呼一口气，轻轻地说：“我想段人行也希望我们好好地生活。”

她忽然想起什么，挽住了齐蔓的胳膊。

齐蔓知道程苔肯定又在打自己的什么主意，立马问：“说吧，什么事？”

程苔最近有一个品牌邀约，和陆行远在蓝曼龙拍婚纱的宣传海报。她和陆行远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行。程苔想起了齐蔓和叶镜，就和陆行远以没有档期为理由推了邀约，并且推荐了齐蔓和叶镜。

“我？”齐蔓完全不知道程苔在想什么。

程苔笑着说：“这次是个很浪漫的主题，只是我和陆行远两个人，是不会有结局的，何必给这个活动一个不好的开始。”

齐蔓反问她：“那你觉得我和叶镜就会有好的结果了吗？”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这就是工作啊。如果在一起，多好。”

齐蔓一时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你啊你，永远都是有道理的。”

最近程苔一切都很顺利，大概是生活太顺利，人容易昏睡，这时候就需要一点清醒剂。程苔在拍广告的时候从将近三米的高台上摔了下来，她自己都能清楚地听见“咯吱”的一声，但是并没有血流成河的场面，程苔大概知道应该是伤到骨头了。

导演赶紧喊停，但程苔只是坐了两分钟就咬牙跟导演说自己可以。

看着她冒冷汗的样子，导演赶紧招呼现场的工作人员准备收场，但被程苔打断。

“我可以继续拍，还有一点就结束了。”程苔身体微微发抖，但说话还是很果断。

李姐摇摇头，她知道是劝不住程苔的。

程苔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站起来，楼思扶着她往棚子里走，不禁抽泣。

“哭什么，我是伤了又不是死了。”虽然额头上是汗，但是程苔努力地保持自己的情绪稳定，毕竟待会儿还是要说词的。

导演一喊“开始”，她依旧是那个对着镜头语笑嫣然的品牌代言人。拍摄结束后，她才发觉自己整个背上都是冷汗，一下子瘫在地上。刚刚拿着产品的手也开始发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李姐和楼思赶紧架着她上车。

“债都还完了，哪里还需要这么拼哦。”李姐一脚踩下去，很是埋怨。

程苔的左腿已经没什么感觉，只好勉强蜷起右腿靠着车门，这样仿佛能有一丝安全感。她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拼。代言没有了就没了呗，还能饿死不成，

只是方才那个瞬间，不知道耳边哪里飘来的声音，一直再跟她说“你可以的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