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齐蔓立马解释,“他邀请我去看友谊赛。”
“那你去啊。我要睡觉。”
说完程苔似乎明白了齐蔓的意思,问:“你不会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齐蔓立马点点头,拉着程苔的胳膊,笑着说:“你对那里最熟悉了,有你在,我就不害怕。”
程苔赶紧往旁边坐了坐。她可不想再和俱乐部有任何关系。
这时传来信息声,她一看,既不是陆行远,也不是秦树,而是韩鲁的妻子,刚一打开信息,就是小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程程阿姨,我们要去看比赛,爸爸说你也要来,我好想你。”
程苔整个人都是凌乱的,她以为比陆行远更难拒绝的是秦树,不曾想还有人在等着她。
“睡觉,有什么事再说。”程苔气鼓鼓地倒下来,抱着玩偶,即使齐蔓拉她的被子,她也闭着眼睛。
第二天,程苔一个人开车去了俱乐部。她像曾经一样,走到自己当时住的房间。
她记得,自己住的房间在五楼的第七间。
一抬头,程苔看见写着那块“程程的小屋”的木质牌子还在。
她当时挂上这个牌子后,还去捡了不少蓝花楹的花瓣贴在木头牌子上。过去这么久后,花瓣早已枯萎,倒是和木头的颜色更和谐。
程苔有这间房的钥匙,她当时想要退回去,但是负责后勤的大叔笑眯眯地说:“你留着吧,以后有时间还可以回来住。”
进了房间以后,程苔像以前一样,立马倒在床上,抱着枕头。那股熟悉的洗衣液的香味又进入她的鼻子,唤醒了那段时间的回忆。
那时候,每天她完成复健,都会先去餐厅吃饭,顺便看会儿电视,等到餐厅里的工作人员忙完一天的工作以后,程苔就拿着剩下来的饼干走楼梯回去。吴叶叶建议程苔多走楼梯,有益于恢复。
在走廊上,她嘴里叼着饼干,接一杯水往房间走。
等到了房间,她的饼干就会已经吃得差不多,一进屋,她就倒在床上,不想去卸妆洗澡。刚开始,程苔每天还会画个简单的妆容,等到了后来,她懒到只会洗把脸,就连吴叶叶都开玩笑:“我要是在你复健的时候拍张照,肯定有不少媒体想要。”
程苔靠着沙发,累到双目无神,说:“去吧去吧,到时候记得分钱给我。”
她在俱乐部里躲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现在她抱着枕头,闻到熟悉的味道,仿佛找到了当时的那份安静。她看着天花板,当初秦树帮她买的星星灯还在,一切似乎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里依旧是程程的小屋。
程苔知道,今天球队有训练,刚出了房间,她就碰上了陆行远。
陆行远有些意外,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程苔晃了晃钥匙,“我有钥匙,想来就来。”
往训练场走的时候,程苔走在陆行远后面,犹豫了一下,开口喊住陆行远,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当初你帮我联系复健,我已经还清了。现在你又要帮我,我要怎么还。”
陆行远有些意外,但很快笑着说:“你没有欠我什么,是我在欠你的。当初如果没有你,我的花边新闻根本没法盖过去。后来你为了维持我的形象,帮我拿到最佳球员的荣誉,继续陪我演戏。我一直想要为你做些什么。”
程苔还是很犹豫,陆行远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可以接受秦树给你的东西。”
“他是我朋友,他要是叫我帮忙,我也会的。”程苔很是直接。
陆行远笑笑,说:“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做朋友为什么要算得这么清楚。”
这句话程苔几天前才说过差不多的。
当她把这段时间的房租钱给奚安娜作为新电影投资的时候,奚安娜问她:“如果我没有拍新电影,你这钱打算怎么给我?”
程苔回答:“直接给。我们是好朋友。做好朋友就要算清楚帐,不然将来会有麻烦的。”
奚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程苔,神情有些复杂,但她也只是说:“钱我会收下的,算你入股,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不需要算得那么清楚。”
看着程苔迷惑的表情,奚安娜说:“自从你的工作室搬进来以后,你好像都没怎么和我吵过架了。”
程苔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她以前能和奚安娜当街吵架,吵完就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过几天再和好,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现在,她好像不会这样了。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变得成熟,不再像以前那样急躁。
但想想和其他几个人的相处方式,程苔觉得奚安娜的话有几分道理。
程苔叹口气。她忽然觉得维系友谊好难,她一直对于别人的善意记得清清楚楚,即使是好朋友帮了她,她也有些惶恐,生怕自己做得不好,会辜负别人的心意。陆行远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善意,也是一种友谊。
程苔想了想,笑着说:“干妈什么时候有空,她的玉佩还没给我呢?”
陆行远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笑容,说:“玉佩你还没收,认亲的红包也还没拿,这么快就改口,看来不久以后,我爸妈怕是会忘记我这个亲生儿子了。”
程苔习惯性地“哼”了一声,往前面走,边走边留给陆行远一句话:“快点做好准备,别到时候哭鼻子。”
开车前,程苔给齐蔓发了一条消息,写道:走走走,陪你去看镜镜,但是你要给我买爆米花和果汁,大桶的,不然我就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