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组一个多月来，程苔终于出了剧组的大门。这段时间，她每天就是剧组酒店两条线，如果不是穿的外套越来越厚，程苔都感受不到时间的推移。

程苔进组那天，酒店门口的树木只是有些稀疏，虽然地上已经有了落叶，但还是有很多树叶固执地停留在枝头。程苔现在抬头一看，枝叶间已经光秃秃的。这样显得不远处的松树更加葱郁。

这一天，她从早到晚都没有拍摄。其实程苔记得原先的拍摄安排，但是工作人员通知她今天没有拍摄时，程苔什么都没说。多说无益，只是白白浪费时间。在剧组，除了在拍摄现场，程苔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话说的，她只希望这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别有什么争议新闻。

虽然从剧组出来，但程苔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去，就一个人坐在场边看训练。虽然有些冷，她却还有些困意，双手叉在兜里打起了瞌睡。

按照那些小道消息，程苔现在应该正在新的金主身边，实际上，她一个人坐在训练场边打瞌睡。

程苔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训练场。上一个赛季，她总是在比赛之前会出现在场边，这个赛季她来的频率少了很多，甚至连有些球迷都觉得遗憾，留言希望程苔多来几次。

程苔知道，现在的球队不是上赛季那个球队了，不再需要她。

秦树在场边颠着球，问：“大美女，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啊？”

程苔笑着回答：“剧组的盒饭不好吃，来改善一下伙食。”

其实程苔也不知道去哪里，拍戏期间她没有活动安排，不拍戏就没有其他工作，回家躺一天似乎有些浪费时间，她就来了俱乐部发呆。

她有一种错觉，似乎不在家里发呆，就不是浪费时间。

看到她，叶镜笑着说：“昨天蔓蔓还说，等你这次拍摄结束了大家一起吃个饭。”

“不了不了，不用吃饭。”程苔连忙摆手，“你和齐蔓去吃，把我那份直接折现给我就行。”

正当程苔在餐厅里喝着麦片粥的时候，接到了路白的电话，问她要不要来看看自己的咖啡馆。

程苔把一大勺麦片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来接我我就去。”

路白问：“怎么样，好看吗？作为投资方还满意吗？”

程苔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故作深沉地说：“还可以，本投资商很满意。快点开门赚大钱。”

她想起什么，问：“你和陈姐合作得怎么样？”

程苔口中的陈姐就是韩鲁的太太。

路白笑着回答：“她真的是好搭档，我已经分了一点儿股份给她。”

“那就好。”

程苔也是从秦树那里听说，陈姐原来是一家大型咖啡品牌的管理层，因为小女儿还小，所以还没开始工作。

女性为了家庭，似乎有一种自带的责任感，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以后。

媒体在赞扬母亲的付出时，总喜欢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强。

可女性从来就不柔弱。

以前多少男生台词课扎马步还不如程苔。说什么女生柔弱，不过是他们喜欢听话的人罢了。

路白在整理给陈姐女儿的礼物时，忽然说：“程程，我将来要是生孩子，你一定要在。”

程苔坐在那里玩彩带，顺口说：“我在门口干嘛，给你摇旗呐喊吗？”

“你是我的家人，当然要在。”

听到这话，程苔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扯彩带的手也稍微停了下，但随即她继续玩着彩带，笑着说：“肯定的，到时候我捧着一大束鲜花在门口等你。你老公要是不听医生的话，我们就群殴他。”

路白低头继续包扎着礼物，轻声说：“真好。”

路白的父母早已各自组成家庭，程苔也没见过他们几面，唯一在宿舍遇见一次还是路白的妈妈来问路白要钱。

奚安娜的父亲虽然也已经再婚，和奚安娜总是吵架，闹得不欢而散，但还是经常来学校给她送东西送钱。

晚上涂指甲油的时候奚安娜会突然冒出一句，“明天估计他又要来了。”

程苔很好奇，问：“你怎么知道？”

奚安娜吹了吹指甲，说：“他上次给我的钱要花光了。”

当时的程苔只觉得疑惑，奚安娜手里有几张卡，为什么她的父亲还要来学校给她送钱。每次她这样说后第二天奚安娜的父亲真的会出现在宿舍楼下，然后又是熟悉的给钱给东西，不知道又从哪句话吵起来后不欢而散。

虽然只歇了一天，但程苔却觉得能量大增，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不见。回到剧组以后，她又是充满热情，想要把这次的角色展现到最好。

这天拍摄间隙，化妆师在给程苔补妆，程苔站在那里，听刘导的分析。

又拍了两次，刘导还没说话，程苔先觉得不满意，和刘导站在场边分析走位，觉得剧本有一个小地方欠缺。其实拍摄出来的效果究竟如何，演员心里有数。

或许是程苔和刘导交谈的时间太长，这场戏中的另一个男演员开始有些不耐烦。刚开始他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后来对现场工作人员有什么不满意，嘀嘀咕咕抱怨个没完。

他一开始抱怨，程苔心中这段时间堆积的不满情绪如枯草遇见火一般迅速蔓延，但是她还没说话，刘导先拍了拍脑门，笑哈哈地说：“哎呀，你看看我，光顾着给程老师讲戏，都忘记了，来来来，我们把这场戏再过一次。”

又拍了一次后，程苔觉得还有地方可以改进，就提出再拍一次。

刘导还没说什么，男演员抢先表态：“这都拍了五六次了，我觉得效果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