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皮外伤——阿谕,下次有情况不要直接伤人。”祈王回头再次苛责少年,然而语气只是责备并不狠厉,一看就知道也是个温和的主子。
兰澈摸摸额头,被剑锋抵住处有那么一丝丝疼痛,大概是刚才伤到了,但并不见血色。她顺势接过祈王的汗巾自己搓了搓伤口,难得憨厚一回:“没事,连血都没流,过一会儿就好了。谢谢祈王。”
“行了,没事的话就走吧,我与祈王还有要事谈。”
徐超之下了驱逐令,兰澈只好推起小车离开,还没走多远就听祈王喊她留步。祈王见她双臂颤抖,询问过后让那少年阿谕帮忙推车回去,说算是补偿,兰澈得了便宜再卖个乖,高高兴兴二次道谢。
及至兰澈和少年走远,徐超之提在心口的气才缓缓呼出,仍有些不放心:“刚才说的话,万一让他听去了……”
“无妨。”祈王摇摇头笑道,“看他眼神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心思复杂的人。刚才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即便他告诉楼明夜也没关系。相比之下我倒是很在意这少年,总觉着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有些面善。”
徐超之苦笑:“一介草民,王爷哪会见过?许是认错人了。”
“也许吧。”收回视线后,祈王顺带也把笑容收起,清秀面庞多了一丝愁容,“日后时局不知还会如何变化,但愿别再迎来一个混乱的大唐,百姓们实在担不起战乱了。”
“只有王爷这般心怀苍生,才是真正该担当起江山社稷的人啊……”徐超之微微失神,兀自呢喃。
阿谕似乎不会说话,一路沉默着帮兰澈把车推到厨房,又一句道别都没有转头离开。陆伯在厨房里看见二人,端着簸箕转悠到外面,啧啧两声:“你这瓜娃子,让你去送个饭,怎么还让请了祈王的护卫帮你推车?好大的架子!”
兰澈歪头:“陆伯认识祈王?”
“祈王可是大理寺的常客,怎会不认识?一有疑案重案,圣上总会交给祈王协同大理寺处理,也是个查案的好手。”陆伯一边择菜一边叨叨咕咕,“祈王这样的好王爷可不多喽!啥时候他要是能承继大统,那大唐的盛世啊,指不定要比以前都辉煌。可惜呀可惜,太子偏偏是那个连祈王一根头发丝都不如的草包……”
陆伯之后的话,兰澈都没听进去。王爷也好,太子也罢,那都是离她太过遥远的话题,如今她只想攻克下楼明夜这位近乎完美的主子。
至于祈王……
嗯,受了楼明夜委屈的时候,私下想想他那双温柔眼眸就好了,反正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去。
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兰澈蹲在地上专心帮陆伯择菜,一不小心又看到陆伯多了一指的左手。陆伯见她发愣,嘿嘿一笑:“瞅啥?没见过六个手指头的人?大惊小怪的,真没见过市面。等以后你学会了我的厨艺,或许还能进宫给圣上露一手尝尝——不是我吹,宫里那些厨子做的御膳好看,却未必有我做的好吃。”
回想着昨天唇齿留香的红烧鸡屁股,兰澈毫不怀疑点了点头,黑亮黑亮的眼眸里涌出一丝希望:“陆伯,要不你收我做徒弟呗?等你老了,我养着你!”
陆伯本是笑着的,听了她这话忽然一愣,许久方才回过神,垂下头继续忙活手里的青菜:“罢了,你可别砸了我老陆头这块招牌。”
兰澈翻翻白眼,肚子里又是一番小肚鸡肠、吝啬鬼之类的琐碎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