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兰澈被楼明夜下了驱逐令,就连温彧也“被”请了假,二人还是决定暂时呆在大理寺,毕竟事出突然,现在出去既找不到住的地方,三餐也没办法解决。
兰澈带温彧到厨房,先对陆伯说明情况,委委屈屈告了个假,又以体虚不适为由蹭了陆伯一顿酱焖鸡屁股。
陆伯听了兰澈的抱怨没说什么,好像并不在乎这不靠谱的小帮手家事,反而逼着她去外面继续提水桶练力气,不满一个时辰不许放下,否则晚饭不管。
兰澈乖乖去拎水桶,满头大汗在大太阳下站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温彧看着她,若有所思:“你这水桶拎的,真是为了练力气?我怎么感觉跟我娘小时候教我扎马步、练下盘差不多呢?该不会陆伯是武林高手,看上去让你练力气,实际上却在教你绝世武功吧?!”
啪,厨房里一块萝卜屁股飞出,正好砸在温彧头顶。
温彧揉着脑袋踮起脚,透过窗子往厨房里看,正见到陆伯侧卧在柴禾堆上,一边啃着萝卜一边抠耳屎,顺便在屁股上抓了一把痒。
温彧缩回头,老气横秋摇头:“想多了,多了……”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兰澈放下水桶抹了把汗,准备帮陆伯去各处送晚饭。进屋时,陆伯已经把饭菜分好、食盒全部装车,顺手丢给她一把钥匙,撇撇嘴道:“拉倒吧瓜娃子,今儿你甭到处晃悠,安生待着。这是菜窖钥匙,晚上没处睡就去那里——你们俩分开睡!不许通铺!”
温彧干笑,看着胸平屁股小却嚣张跋扈的兰澈,用力攥紧自己衣领。
不管楼明夜之前如何吩咐,如今兰澈是女儿身的事有越来越多的人知晓。温彧除去不算,还有萧贰和牢房里那无名刺客,听陆伯的话,大抵也是知道她秘密的。单是大理寺这一处就有这么多人没能瞒住,也就徐卿那种操劳过度瞎了眼缺了心的人还蒙在鼓里。
狼吞虎咽席卷陆伯留下的饭菜后,二人握着钥匙去了菜窖。菜窖有些冷,好在里面放着一床被子,勉强能御寒。
关系再怎么贴,终归男女有别。温彧坚持让兰澈自己披上被子,他身体好不怕冷;兰澈却看得清楚,他拍胸脯的时候手臂还在发抖。
“你怎么那么扭捏啊?是不是男人?”辩论到最后,兰澈一拍身旁的大白菜,怒道,“赶紧的!一起披着!要不你就滚蛋,滚得得越远越好!”
被她这么一吼,温彧打了个激灵,蔫头搭耳钻进温暖棉被下,和兰澈并排靠坐。
菜窖没有灯,入夜后又黑又冷。温彧睡不着,又怕兰澈太冷染上风寒,几番犹豫后小心翼翼抬起手臂,把她小小身躯圈在自己臂膀下。
“温彧。”兰澈低低唤了一声。
“怎么还没睡啊?”温彧故作轻松,“是不是怕黑?要不我去取油灯过来?”
兰澈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略显沉闷:“我只有小洛、胡枝还有你三个朋友。”
胡枝的名字让温彧眸子一黯,却还是要勉强打起精神:“你才几岁啊丫头?等你再长大些,一定会认识更多朋友的。再说了,楼明夜手下的人,我看你跟他们关系不是也挺好吗?”
兰澈无声叹口气,黑暗中,温彧自然不会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