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尽忠职守抗击着第四军团的又一轮攻势,有位不幸的人用力过猛。战斧卡进了头盖骨,被击倒的骷髅带下城墙。地面上汹涌的白骨堆瞬间吞没了他。骷髅的嘴根本发不出声音,可人会。那家伙掉下十几米高的城墙还未断气,于是每个人都听到了高分贝的惨叫。
骷髅把他剁碎了,血花和残肢洒的到处都是。在雪地里,没什么能比鲜血和人体器官更显眼。
无人能忽略这凄惨的场面,包括三位种族肤色各不相同的女士。趁着士兵吓呆的功夫,死人在城墙上不同地段登顶成功,越来越多的骷髅趁机跟着爬上来。爵士抽出了长剑,防御战打响一个星期,今天将是他第一次出手。
“不准后退,你们这些胆小鬼!”兰斯洛特单手抵住一个吓傻的步兵,硬把他推上去。
城墙上本就回旋余地不大,一方只要胆怯了,阵地立刻便能易手。披着红披风的禁军都是好样的,稳守防线,一步不退。但都城来的精锐太少,其中大部分尚在城堡里休息。史密斯男爵的步兵在几个月前只是些种地农夫,许多人连护体的皮甲都没有。别说骷髅手中的锈剑,即使被细长的白骨抓一下都会流血。
武装起来的农夫守守阵地还行,如今要直面从鬼故事中爬出来的骷髅,不少人吓破了胆,只知转身逃跑,把后背留给敌人。
刚开始爵士跟爬上城墙的骷髅之间隔着堆步兵,前一秒兰斯洛特还推搡退缩的人,痛骂他们懦夫,胆小鬼。后一秒钟,爵士发现自己已是直面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躲在我身后!”兰斯洛特大步向前,他成了阻止骷髅对付三位女士的唯一屏障。
两具冲在最前面的骷髅应声倒地,晃动的箭杆表明女士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快闪开!”是艾米莉的声音,爵士赶快让出通道,后背紧贴墙垛。禁军都受过和法师并肩作战的训练,施法者不会无缘无故的想出风头。
炙热的火焰喷涌而出,即使敌人近在咫尺,爵士也得捂住眼睛免得变得瞎子。烈火吞噬了白骨,在兰斯洛特耳中留下了一串噼里啪啦的脆响,好像燃烧不充分的壁炉。
修女的祈祷声令他重新睁开了眼睛,之前杀气腾腾的骷髅只剩下不到十具。幸存的不死怪物被从天而降的神力压得动弹不得,玛雅的祈祷声愈发高亢,到最后竟然引爆了骷髅,将之化为随风飘走的白灰。
无对手可打的爵士收回了剑,对着满地的焦黑耸了耸肩膀,权当自我解嘲。
守军击退了进攻,却没人有心情庆祝胜利。除掉前几天的夜袭,这是骷髅第二次爬上来,失去城墙掩护,农民兵的伤亡高到可怕。呻吟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只要一点点伤口在冬天便足以致命。修女马不停蹄的履行起她的职责,然而伤员太多,总有顾及不到的人。
雪地里那队骑兵纹丝不动,不管城墙上战况如何,似乎都不能影响它们客串某种可怖的雕像。离得太远了,艾米莉粗略估计最少也有七百多米,没一种魔法打得了那么远……除非?
她把全部注意了放到领头的白骨将军身上,艾米莉之所以能认得出谁是领头的,全靠了将军旁边寸步不离的掌旗兵。那根只剩下金属支架的旗杆反射着日光,远远看去,甚至有些晃眼。
我不能在怪物们头上召唤一颗流星……女法师揉着长时间看雪地而目盲的眼睛。既然这家伙能扭曲空间,让弩箭怎么也打不中,那它肯定有对付魔法的后招。在进入决胜局前,艾米莉不会过度暴露实力。法师之间的对决如同牌桌耍诈,沉不住气的人将是输家。
到目前为止,除了耐心好会点小花招,艾米莉没看出第四军团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