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军队都调走了,一路往东,到阿登森林去给他宝贝女儿解围。本来这种事命令就近的军队去即可,但自从跟瑞克公爵打了一仗,皇室和大贵族之间互不信任,互相防备,才造成了援兵的舍近求远。直属军团虽然听话,可惜数量太少,既要压制瑞克领的公爵余党,又要盯好新任奥古斯特公爵,还得防备肆虐法兰克的异教徒加恶魔越境。
才花了从法师塔顶部飘下来的时间,海伦娜就已经想明白了堂堂禁卫竟然压不住野兽的前因后果,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在极端环境下保持专注是法师的基本功,否则就不可能施法,但能做到像她这样,下落到离地三分之一才施展缓落术,同时分心思考的,就没几个了。
假如她父亲不是维克托公爵,海伦娜的名声会好不少。受到乃父权势的连累,同僚看海伦娜从不是看她本人,而是将她视作“公爵的女儿”,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由于父亲身兼大法师一职,裙带关系过于明显,海伦娜浑身上下是嘴都说不清了。
想了这么一堆乱七八糟,又顺带借助高度观察了周边情况,海伦娜落地站稳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主意。
把脑中的想法压缩成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再传给别人,这种事对她不算难。千里传音的对象她选择了父亲,希望老爹别又忙于应酬醉倒在家里睡回笼觉。
至于塔里的同僚,她朝天发射了一颗火球,听到爆炸的人自会伸头查看,用不着她去喊。
相对于整座城,法师塔那点人远远不够,再去掉跟随军队在外的,就不剩几个,其中大多还是未成年的学生。这些人没什么战斗力,不成累赘就不错了。
哪像她身边这位小家伙,放着赵雯去闹的话,造成的破坏恐怕不比那些多毛的入侵者小。
塔下面有充当看守的学徒,只是通常都很闲。施法者的名声足够吓退好事者,平时最多有两个流氓蹲在附近看能不能碰到女法师露底裤。
看守果然没让她失望,海伦娜推门闯进去的时候,看见那人背靠椅子睡得正香。
身为导师的她踢醒了看门学徒,勒令这懒鬼去把她的马牵来。在等马的过程中,海伦娜一直焦急的等待父亲回应。然而那个能让人觉得被冰水浇头的感觉却始终没来。亲爹指望不上,只能自己硬头皮顶住,海伦娜交代赵雯,没她允许绝对不准出手。
学徒乖乖的答应,头朝下点的幅度相当之大,像极了害怕因为捣蛋就要被父母关在家里的孩子。
赵雯杀过人,还不少,搞不好比自己弄死的都多。海伦娜想起了这位表面可爱的学徒的某些过往,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妒忌。
等看守牵来了马,导师要半精灵和她同乘一匹,又不是跟人在马上对战,只要这匹马把她们尽快送到皇宫就好。
贵族小姐都有不错的马术,海伦娜更是佼佼者,当年能追随勇者里昂搞强行军就是凭本事,而魔法血脉却没这种阶级歧视,无论高低贵贱,管你是男是女。
海伦娜一马当先跑出了法师塔,路上让过不少刚刚落地的穿长袍的人。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学徒,少数的导师和讲师也只能当救火队,哪里危险就往哪里跑。而类似的“失火点”,都城里到处都是。
被海伦娜寄予厚望的马只带两人跑出三个街区就死了,死在一群发疯的流浪狗上。都城有不少流浪狗,敢咬人的一条没有,而这群狗不仅敢咬,还咬的奋不顾身,马太高了够不着上面的人,就咬马腿。咬住了不松口,被马蹄踩的血肉模糊也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