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义鹏原本气得厉害,可听了儿子这撒娇一般的话语,顿时缓和了许多,顿了顿,吩咐东文去找府医来给儿子好好上药,自己去了百合院找花小娘商议对策。
花小娘本就是为了让东院的人倒霉,为了报私仇才出了“苦肉计”,有用没有用根本不重要。此刻见韩义鹏脸色不太好地进门,自己先扬起个柔媚的笑脸来迎接。她搀扶着韩义鹏的胳膊笑着问:“老爷这是怎么了?怏怏不乐的样子。”
韩义鹏一腔怒火被化作绕指柔,喝了一口上好的毛尖,胸口的怒意便消散得几乎没有了。他叹了口气,将白依伊不接招的事情说了,之后道:“百合,你说,这接下来,可如何办?”
花小娘心里一喜,就知道韩志杰这个蠢货一定办不成事情,这正是自己儿子的好时机,于是,她腰肢柔软地坐在韩义鹏怀里,媚声道:“实在是大少爷昨夜做的事情太伤人,那白家小姐的心只怕是伤透了。这‘苦肉计’是最后的计谋了,若是白小姐对大少爷有心思,定然会不计前嫌先救人的。如今看来,白小姐定然是对大少爷没有心思。”
韩义鹏的脸色就颓废下来,苦恼地喝了一杯茶。
花小娘将纤细白嫩的手指抚摸在韩义鹏皱起的眉头上,眼神担忧心疼,声音温柔如水地呼唤韩义鹏的小字,道:“万里,别这样苦恼,我瞧着心疼。”
韩义鹏被花小娘的吐气如兰弄得心神不宁,没多久就掉入温柔乡中。
红绫香幔中,韩义鹏回味着刚刚的爽快,胸口趴着妩媚的花小娘。
花小娘呢喃道:“白家小姐如今是不可得罪的人,连妾身这样的小女子都知道不管白小姐做了什么都要处处忍让才是,可大少爷也太没有把持了些。”
韩义鹏点点头,也觉得大儿子不堪重用,随后听出了花小娘话里有话,便问:“她来找你麻烦了?”
花小娘苦笑一声,道:“今日白家小姐带着白家的仆妇丫鬟来我这里,将后院子里那些刚刚盛开的牡丹花摘了个干净,说什么要做牡丹花果脯。”
她的手指在韩义鹏胸口画圈圈,带了些委屈的眸子似乎有了水雾,道:“想是白小姐出身商贾之家,并不知道这牡丹花有多么娇贵。”她的眼眶蓄了盈盈的泪意,吸了吸鼻子,道:“这银钱自然不要紧,可要紧的是,那些牡丹花是老爷让人千里迢迢从洛阳弄回来的,这里面……有你我的情意。”她说到后面,泪珠子便滚了下来。
韩义鹏看着心都揪起来了,拍着花小娘的后背,安慰道:“那白依伊可不是不认识魏紫的名贵,只是白家花卉大多都比魏紫名贵,这才将院子里的牡丹当做吃食果子的。据说,白家有几盆价值千金的‘素冠荷鼎’莲瓣兰,所开的花一荷、二素、三奇,宫里也不过二十几株,都摆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里。为了那个计划,咱们暂时隐忍一段,等白家的家产到手了,我派人去云南也给你弄一盆‘素冠荷鼎’来。”
花小娘虽然出身也是读书人家,可家道中落,又遇到乱世,他的家族被莫名牵连落了罪名,她这才流落红尘。那‘素冠荷鼎’的名头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可没有想到白家这样的商贾之家竟然会有,不由得嫉妒起来,道:“老爷还派人去什么云南?待白家到手,老爷将那几盆兰花搬来我这里不就是了?”她笑语盈盈,脸上还带着泪珠子,惹得韩义鹏叫了半晌“心肝”。
花小娘便说起白依伊羞辱自己女儿韩梦凡的事情来。“仙露好歹也是我梦到仙女下凡所生的孩子,即便是不如公主郡主一般娇贵,却也不是她一个商贾之女可以羞辱的。”她又掉下泪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