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走后,白依伊百无聊赖地过了几天,终于等到了慈云庵的消息。
依旧是藤竹院后院的葡萄架子下,魏嬷嬷喝了口茶,压着声音,沉声道:“韩府是慈云庵的香客,每年都会捐几百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没有发现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她又喝了口茶,继续道:“至于韩大小姐,她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去了慈云庵里,又是老香客了,慈云庵自然是盛情款待的,不但专门拨了个极好的二进院子给她住,那主持还常常当着有头面的香客来请韩大小姐去下棋,给足了韩家面子。”
白依伊冷哼一声,道:“可见是个势利的地方。”见钱眼开,侮辱佛门,宵小市侩,臭表脸!
魏嬷嬷点头,之后若有所指道:“腌臜的地方令人讨厌,可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白依伊点头道:“韩家不过是一年给几百两,她们就能像是哈巴一样凑上前去。”她冷笑一声,大大的眼睛亮闪闪的。嘿嘿,白家可不缺钱。
魏嬷嬷笑道:“咱们不必花那么多钱,釜底抽薪就是了。”
白依伊不明其意,笑出一口白牙,眯着眼睛凑过去,问:“怎样釜底抽薪?”
魏嬷嬷便小声将自己的计划说给白依伊听。
金不慕趴在墙头上,看着葡萄藤下的女子一时间峨眉微蹙,一时间连连点头,一时间又屏息凝神,最后眉飞色舞起来,拍着手叫好,不由得喃喃道:“说的是什么?”他很想听一听到底是什么样釜底抽薪的法子可以让一个人有这么多表情,可惜离得太远,那个姓魏的婆子说话声音太小。
张赫一脸无奈地扶着梯子,好好的案子不查,少爷不知发什么痴傻,日日来瞧那姑娘。那姑娘若是别的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韩府的,要知道,他们来阱州,最主要调查的人可就是韩义鹏!
他抬头看了看站在梯子上的少爷,幽幽叹了口气,若是老爷知道少爷爬梯子偷看女人,还不把少爷和他的腿都打断了?
金不慕看着那小姑娘出了后院,又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这才从梯子上下来。
张赫为了保住自己的腿,劝自己家少爷道:“爷,咱们商量个事呗。”这爬墙头的可都是采花贼,咱们能不能不这样?
金不慕看都不看他,径直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荡:“没商量。”
张赫咬牙切齿,在其身后无声抗议。
空中又飘来一句话:“不许背后骂我。”
张赫一愣,他深度怀疑自己家少爷的后脑勺上长着眼睛,他翻了个白眼,吐吐舌头,转头又看了看那白墙灰瓦的高墙上冒出头的香樟树叶子,不敢多停留,赶忙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