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宇一愣,不知道白家人为何要转走陆路,这大运河不是能通到通州去的吗?
白子辰微微沉默,之后道:“我与定国公府的纠葛天下皆知,我也就不瞒着田小姐了。定国公府的人在通州等我,我不想与他们碰面,所以才转走陆路。”
田光宇立马明白了白子辰想要表达什么,于是忙笑道:“既然如此,那侄女只好厚颜借着白府的船只去京城了。”
白子辰喜上眉梢,道:“田小姐真是慧质兰心!白某感激不尽。”
田光宇笑:“白叔父客气了,是侄女借用了白家的船才躲过杀身之祸,怎能受白叔父的感激?”
白子辰哈哈一笑,摆摆手道:“这样吧,今夜我请白小姐吃十八街的麻花和贴饽饽!”
田光宇笑着应了。
白依伊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了半晌,不明白这操作是什么神奇的操作,只是听到麻花和贴饽饽的时候来了兴致。
傍晚,待几人吃饱喝足,回到船上,白子辰不禁对白依伊道:“这位田小姐真是聪慧,我不过是提了一句与定国公府的关系,她就能领会我的意思,自告奋勇地乘坐白家船只去引开定国公府的注意,让他们以为咱们还在船上。”
白依伊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二人打的是这个哑谜呀。她灿然一笑,说实话,她的确不明白下午的时候二人在你来我往地暗示什么。她到现在才明白的事情,田光宇竟然当场就明白了,啧啧,京城第一才女果然不一样呀!
第二日,白依伊与田光宇依依惜别,互相约好了到了京城再次相聚之后,白家的人赶马车而行,田光宇继续坐着白家的船,朝着通州而去。
眼看就要进入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马车里燃着火盆,丫鬟小姐昏昏欲睡。
官道上,白家的马车队忽然被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超越,那些少年无一不是身穿华服,后面紧跟着的家丁手里都牵着几条体型健壮的细犬。
欢笑声、犬吠声和马儿偶尔的嘶鸣声,无一不在向世人宣告,这是一群二世祖,是纨绔子弟。
白子辰撩起帘子,皱眉看着其中一个紫衣的少年骑马撞翻了一个大婶挑着担子的两筐大鹅。
白依伊好奇地凑到车窗边,看着这群少年扬起的尘土,嘟囔道:“纨绔子弟。”
白子辰冷笑一声,道:“京城最不缺少的,就是纨绔子弟。”
那紫衣少年不但不给那慌着抓鹅的大婶,放声大笑,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把戏。
下雪路滑,那大婶是家里过不了冬了才忍痛把大鹅挑去城里卖了,好换些粮食,她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些大鹅可是她一家人过冬的粮食呀!
那紫衣少年坐在高头大马上,可劲数落了那大婶几句,这才又骑着马,大笑着走了。
白子辰叹了口气,让赶车的万胡子和几个护卫帮着那大婶把大鹅抓住,装进笼子里,这才命人继续赶路。
赶车一日之后,一行人终于进入京城的地界,只是,马车队伍绕过京城未进去,而是直接去了位于京城西北的香山。
此时的香山还没有开发,只是道教和佛教的圣地,其中又以永安禅寺为最鼎盛,听说连太后都来上过香。
丁小娘所带发修行的尼姑庵名为红叶庵,是离永安禅寺很远的一个寺庙,在山的北边山坡,几乎是终年照不到太阳的一个小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