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躺在床榻上,仰面看着帐顶发呆。
萧伯言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他:“萧洛,谁允许你私自离开湖州的!”
萧洛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你故意挡在那支箭前,就是为了以后什么也不用做了是么?”
萧伯言面色阴沉,扬手将掌中一物掷在地上。
明明知道这支箭根本伤不到自己,萧洛却依然挡在前面,被嘉宁那一箭射中了。
他是想用这种方法阻止自己?
他们一个两个都想要背叛了么?
“你以后就留在府里,哪里也不许去了!”萧伯言撂下一句话,甩袖出了屋门。
他走回鸾竹院进了内室,忽见一名身穿海棠色衣裙的少女正坐在锦凳上绣着花。
萧伯言微微一怔,心里有瞬间的惊喜,以为是她出现在此处。
但仔细一看,少女眉眼虽有三分相似,神态气韵却与她孑然不同。
“出去!”萧伯言冷声一喝,吓得那名红衣少女赶紧站起身退了出去。
萧伯言走到一个琉璃妆镜前,拿起一只水晶瓶端详着。
在前世,嘉宁最喜欢用透明的水晶瓶插花,无论红梅海棠,只需一支,总能将其摆出别具一格。
可如今,任凭他收集无数珍宝,都等不回她了。
啪!
萧伯言将水晶瓶狠狠砸在那面昂贵的琉璃妆镜上,发出巨大声响。
他看着碎了一地的镜片,喃喃道:“我为你重活一世,岂能看你与别人双宿双飞?嘉宁!无论多少世,你只能是我的!别人休想染指!”
屋外,几名侍女战战兢兢立在廊檐下,一声不敢吭,只等萧伯言走出屋子,才敢进去收拾残局。
芳清茹从婆婆屋里请安出来,就见一名身穿海棠色衣裙的美貌娘子迎面走了过来。
她按捺心里的厌恶,装作没看见此人,领着梓书往丹榴院而去。
行至四下无人之处,梓书忍不住说道:“夫人,那女子如此打扮,不知是谁授意,婢子好几次都险些将她认作嘉宁郡主呢。”
芳清茹冷笑一声,“这府中还能有谁?”
自然是她的好丈夫了。
把那女子收在房里不知是做侍女,还是做通房,弄的这个府乌烟瘴气。
她婆婆更有趣,竟不经自己同意,擅做主张为萧伯言纳了两房貌美妾室。
可她儿子根本不领情,一次也没有去妾室那里留宿过。
梓书偷偷看一眼自家主子,低声道:“小姐,侯爷难得回来一次,您还是……”
芳清茹没有吱声,一路回了自己院子。
她自然知道丫头想说什么,不过是想让自己去萧伯言那里主动示好罢了。
可那个人的行为举止太过冷淡,让她如何去示好?
“小姐,老夫人让您今晚去鸾竹院。”梓书顿了下,又道:“婢子现在让厨房去备些酒菜……上回从南诏商人手里买来的……”
“住口!”芳清茹满面羞恼,压低声道:“不是早让你将那东西扔了么?怎么还有?”
她跟自己丈夫圆房,何至于要用下药才能完成?万一被他识破,自己这辈子在他面前也抬不起头了。
“……是婢子多嘴了。”梓书见自家小姐恼羞成怒了,连忙请罪。
傍晚时分,几名幕僚从萧伯言的书房走了出去,眼见书房里的灯盏都亮了起来,梓书走了过来。
门口有两名侍卫拦住了她。
“我们夫人请侯爷去用膳……”梓书战战兢兢道。
这俩侍卫身上的煞气很重,眼神犀利就像要吃人一般,吓得梓书头也不敢抬。
侍卫犹豫一下,便走进书房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