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朝这家学堂的院中看了一眼,楚筱妍带着五个孩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学堂大门。
身后隐约还能听到夫子在教育他的学生,读书,是有钱人才能做的事。
出师有些不利,楚筱妍却也不生气,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只要去找志同道合者就行了。
沿着街道走了盏茶时间,楚筱妍带领孩子们坐上马车前往下一家学堂。
第二家学堂坐落在繁华的市井间,宅院又小又破,周围环境还吵吵嚷嚷,并不适合读书。
楚筱妍换了个说辞,称只要让自己的五个孩子在学堂里念书,她可以注资捐给学堂一大笔钱,帮学堂搬到其他地方去,改善学子们的学习环境。
本以为这家学堂里的夫子会答应,没想到又遭到了拒绝。
这家夫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甚是年轻,身上穿的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但衣服干净整洁丝毫不显脏乱。
年轻夫子黑亮的眼睛盯着楚筱妍,“我身为文人自有骨气,岂能吃嗟来之食?你们想让孩子读书可以,但是捐赠就不必了。”
“我不会多收任何费用,束修所有人都一样,一个月六钱银子,你若是以为捐赠银两就能让我对你的五个孩子多加看照,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在他眼里天下读书人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读的都是圣贤书,拜的都是孔圣人,哪有高低贵贱之分?
“我不要求夫子对我的孩子们特殊对待,我捐赠银两,只是想帮孩子们改善一下学习环境。”楚筱妍解释道。
她的余光落在了门后躲着的一群孩子身上,若有所思地眨眼隐去了眼底兴味。
夫子还是坚持己见,“那也不可,要是让其他学生的爹娘知道了此事,你让那些学生们的爹娘怎么想呢?”
人家肯定不信只收钱却不特殊关照。
“有意思,”楚筱妍像看一件举世无双的特殊珍宝一样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夫子,“太有意思了,同为读书人,差距怎么会那么大呢?”
年轻夫子平静地回望向她,没有追问自己和谁差距大。
楚筱妍自顾自把第一家学堂的夫子说了出来,年轻夫子这才恍然,一声嗤笑似讥讽似不屑,“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有人选择走宽敞平坦的阳关道,而他选择的路在世人眼中或许就是狭窄寸步难行的独木桥。
他并不会评判那种为钱财读书的人,这只是每个人选择不同。
“我想这位夫人来我这家学堂里,并非是送五个孩童上学念书那么简单吧?”夫子话锋一转,望向楚筱妍的晶亮黑眸微微眯起。
楚筱妍大方承认,“没错,我来这里,是想邀请夫子到我开创的一家学堂去教书。”
“夫子这家学堂里的学生都可以跟过去,束修依旧每月六钱不多收一文,不知夫子可愿答应?”
“抱歉,我不能答应。”年轻夫子拒绝了,“夫人家境殷实雄厚,完全可以邀请有名的夫子到家中教夫人的孩子念书,甚至每个孩子配一个夫子都可。”
何必请他这个名不经传平平无奇且只中过秀才的夫子,到她开创的学堂里教书呢?就为了照顾她的五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