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到熟悉的衙役，便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可得到的除了呵斥，什么都没有。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齐越坐着四人抬的轿子，优哉游哉的赶到了这里，周围维护秩序的锦衣卫立刻对着轿子的方向，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你是何人啊！”齐越没有下轿，仅仅是扒开了一侧的窗帘。

可当他看到地上那颗人头。

整个人瞬间好像被点了穴道一样，脖颈僵硬的缓缓抬头，看到了一张极为陌生的脸。

“阁下是？你可知你犯了滔天大罪，你杀的那人，是当朝国舅！”齐越大声呵斥道。

“狗奴才，不认识你皇爷爷了么。”朱翊钧轻飘飘的说道。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齐越好像一条狗一样，慌张的从轿子里爬出来。

虽然模样乍一看完全陌生，但是声音的变化还是很小的。而且对于朱翊钧外出游历的事，他可是一直暗中派人寻找的！

“齐越参见陛下！”齐越高声喊道。

这句话，如果是周围的百姓率先喊出来的，那换来的只有嘲笑。但齐越出场的派头太足了，那这样的大官如今毫无形象的跪在一个人面前，高呼参见陛下，可信度有多少？！

所有的锦衣卫立刻追随齐越的步伐，高呼参见陛下，然后，好像是推倒了开始的那张多米诺骨牌，整个城门外的所有人全部跪在地上，齐声高喊参见陛下！

那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声浪，自然引得城门内百姓的好奇，纷纷探头出来张望，看到这个架势之后，直接跪在地上。

朱翊钧已经多久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久到他连梦里都做不到了。

反观慌张伏跪在地齐越，目光刚刚好与死不瞑目的陈勇对视。

他此刻真的很想问问自己这位前同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收到关于陛下进京的消息，对方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然后还是以一副杀神姿态？！

“刚过上几天好日子，看来都懈怠了。”齐越心里想着该对自己的锦衣卫队伍再一次进行一次内部肃清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朱翊钧也没有让所有人起来的意思。

周围不少百姓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埋怨，但现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也不敢出言讨论了。

此前还能说着不知者不罪，现在锦衣卫这个天子爪牙近在咫尺，谁敢说朱翊钧一个不字！

“齐越，这帝都怎么了？”

面对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齐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他知道，仅仅一个问题，自己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在此前他面对先帝，可都未曾拥有的，上次这样，还是面对喜怒无常的嘉靖帝。

“陛下，臣……”

朱翊钧也没指望着一个满脑子阴损的锦衣卫指挥史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自言自语道：“帝都还是太安逸了，安逸到不清楚边关百姓正在挣扎求存，安逸到不理解为何有人卖儿卖女，安逸到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有想过。”

“是，陛下！”齐越沉声道。

“是什么是？”朱翊钧反问道。

“……微臣知错！”

看着慌张到不断磕头谢罪的齐越，朱翊钧轻描淡写道：“把广州府的高武安排过来吧，一个在外漂泊那么多年，也该回家了。”

“微臣遵旨！”齐越悲哀的想到自己终于能听懂朱翊钧的一个命令了。

“回宫！顺便把人头带着。”说着，朱翊钧直接进了齐越的轿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