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高拱的身影再也站不住了,直接伏跪于地,抖若糠筛。
“请二位太后明鉴,老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高拱的悲愤,可是彻底吓坏了一旁的高仪。
‘另立藩王’可是从未提到过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不重要了,张居正一定是和后宫联手了。
急火攻心之下,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场面一时间陷入慌乱,高仪附近的大臣准备出手搭救一下。
此时张居正忽然轻飘飘的警告道:“注意这里是哪儿!”
周围伸到半空中的手,急忙收了回来,任由顾命大臣之一的高仪吐血昏倒。
此刻完全失去自保能力的高拱依旧跪倒在地,直言冤枉。
此刻所有人才真正回想起张居正的授业恩师--徐阶。
这位才是斗倒严嵩的第一主力。举个例子,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严世藩做妾,内阁里面装聋作哑,斗倒之后,更是不顾长子劝说,一杯毒酒赐死孙女。
而现在看来高拱也是迷失在了张居正一声声的‘恩师’中。现在看来,其实人家一直拿你当作磨刀石罢了。
“这对师徒才是真正的狠人啊。”
“一个卖孙女,一个卖自己。”
“肃静,不要惹大人生气。”
张居正淡淡的看着高拱伏跪的身影,一时间也是百般滋味。终于,他也走了自己授业恩师的老路。
要知道严嵩倒台之后,高、徐二人为了首辅之位,也是明里暗里斗法许久。而张居正对于高拱的称呼也是那时候更改的。
“难不成那时候张居正就开始埋伏笔了?”
“那也太恐怖了吧。”不少经历过的重臣,回想当初的情景之后,对于张居正的评价,再次上了一个档次。
很快,高拱喊得嗓子沙哑,难以出声。而这么久的时间内,所有人都是在小声议论,冷眼旁观。
陈太后很满意这样的处理方式。
所谓杀人诛心,既然现在张居正站到自己这一旁,那就是稳操胜券了,那为何不扩大战果,威慑其余大臣,所以她在等。
李太后也是冷眼旁观,一个要威胁自己孩子帝位的人,车裂亦不能平其恨,更何况现在只是嗓子哑了。
张居正也在等,他要通过这个方式,宣布自己的冷血。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登临顶峰的时候,那时候就不要有不开眼的人来螳臂挡车了!即便是怨恨自己,那也等自己死后再说!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高拱终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哭够了吧。”
“冯保,宣旨吧。”女人冷酷起来,是一点面子也不会留的。
冯保拿出早已备好的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与内阁府部等衙门官员,我大行皇帝宾天先一日,召内阁三臣至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亲授遗嘱。说东宫年少,要他每辅佐。今有大学士高拱,专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不许皇帝主管,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高拱便著回籍闲住,不许停留。你每大臣受国家厚恩,当思竭忠报主,如何只阿附权臣,蔑视主上。姑且不究。今后俱要洗心涤虑,用心办事。如再有这等的,处以典刑。拱即日出城。”
宣布完之后,掌印太监陈洪默默递上了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