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到了,路上吃了不少苦吧”钱母看着面前的尤大姑娘, 和善道。
“接到信原本就想过来的, 可是母亲身体忽然不舒爽,只能侍疾了过来, 劳烦舅母等久了,都是我的不是”尤大姑娘柔顺道。
“你那个母亲还是那个样子”钱母抿了抿嘴,心里有些不屑, 她还是了解,尤大姑娘那个继母的,估计又是眼红了, 她自己还有两个女儿呢,可惜,两个女儿的年纪,现在都不大,如若那两个女儿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估计还要让那两个女儿代替尤大姑娘。
可是,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尤大姑娘的母亲才是她丈夫的小表妹,她一个继室,和钱家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还想让自己的姑娘代替尤大姑娘,简直就不知所谓。
尤大姑娘不说话, 给父亲守孝的这三年, 她真的是吃够了苦头了, 原本母亲去了,还有父亲,自己到底是父亲的长女,而且,继室也没给他生下儿子,自己的日子也不难熬,谁知,天不假年,父亲也因病去世,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少不得在继母手下讨生活,那日子,可想而知。
原本她在父亲离世之前,父亲也给她定了人家,可惜,那户人家等不得她三年,早早就派人上门取消了婚约,因为这件事,继母没少嘲笑她,等她出了孝,继母就张罗着给她找夫家,可是都是找的些什么人家,所以,表舅母给她写信之后,她立马就答应了,即使是妾室,她也相信,比她继母给她找的那些人家好。
钱母看着这个表外甥女叹了口气,都是没福气的,如若他父亲还在,她依旧是三品大员的嫡长女,即使现在十八了,婚姻大事也是不愁的,再,如若这位表妹夫还在,钱家也不至于这样孤立无援。
“我的儿,委屈你了”钱母用手帕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擦拭那不存在的泪水。
“有舅母给我做主,不委屈”尤大姑娘勉强笑了笑,她又不是三岁小孩,里面的弯弯绕绕虽然不能完全看清楚,但是她很清楚,她父亲死了之后,她守孝的时候,在她继母手下讨生活,她的处境这位表舅母并不是不知道,可是当时没有伸手,反而现在才伸手帮她,必定有所图,可是即使有所图,她也是感谢这位表舅母的,这样她就不用去嫁给那些她继母看中的人了。
她继母给她看的人,要不就是死了妻子的,要不就是一大把年纪都还没娶妻的,甚至连一个富商都没有,只想快些把她嫁出去,这样,她就好独占尤家的家产,不用养自己这张嘴,她好歹也是三品大员的嫡长女,如今就落到这般田地,想想就觉得凄凉,表舅母说给她看的人家是以前表姐嫁的人家,因为表姐也去了,为了两家的关系,这才想把她送过去。
说实话,她是知道她表姐所嫁的夫家的,好歹,那时候她父亲还在,她身为三品大员的长女,来到钱家还是很尊贵的娇客,她知道表姐嫁的人家是宁国府世子,她那身为清流的父亲还说过这件事,说这件事不成体统,他们清流,怎么能和勋贵联姻,早先没有太大的感触,可是,自大父亲死后,她的感触就深了起来。
清流都是依靠的自己,顶家的支柱去了,这个家也就倒了,不像这些勋贵,生前富有,陛下厚待,死后,还能留下爵位给子孙继承,不至于,顶家的倒了,整个家族就立马倒了,尤氏因为自己的经历,对勋贵很是推崇,可见,她到底是见识短了一些,毕竟是后宅女子,学习的,也只是后宅的那些手段。
“好孩子,这些日子,就委屈你住在我屋子旁边的抱夏中,我们两舅母也能好好说说话”钱母道,其实,她屋子旁的抱夏小了一些,但是,主要她这院子里也没其他的地方了,其他地方也有院子,可惜,都太远了,她要借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教教这个丫头,珍儿喜欢什么,争取让珍儿一下就能喜欢上她。
想要把尤大姑娘送进宁国府,并不容易,因为之前,到底是他们钱家不地道,宁国府的贾何氏没主动找他们麻烦就算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了,如若现在贸贸然的把尤大姑娘送过去,不是让贾何氏打脸么,这么蠢的事情,她可不会做,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上让珍儿主动喜欢上,即使,贾何氏再厌烦钱家,可是,对于贾珍,可是心疼到心尖尖上的,只要贾珍喜欢,贾何氏最后一定会妥协。
钱母很是自信,觉得自己算无遗策,毕竟,她也当了贾珍好几年的岳母,对于贾珍的爱好,自问,还是了解的,至于贾珍新娶的妻子,钱母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觉得,贾珍都没有陪着夏露回门,证明并不喜欢,既然不喜欢,而且娘家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达官贵族,贾珍完全无需在意。
“舅母安排就好,我都可以的“尤大姑娘害羞道。
“嗯,等下让人带你下去梳洗一番,然后好好的休息,等晚上了,我就让丫头去叫你,过来我这里用膳”贾何氏道。
“不用给府中表哥表嫂请安吗?”尤氏不安的问道。
钱氏抿了抿嘴,想着自己那几个蠢儿子的嘴脸,如若有可能,她宁愿自己没有生过这几个儿子,一个一个目光短浅。“是一个好孩子,思虑周全,等下我让丫头带你去请安,既然是去请安,就不要什么都说,他们都说一个一个管不住自己嘴的,不管好事坏事,总是要等到尘埃落定,才知结果,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