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嬷嬷看到贾敬下了一条,这污糟的房子,爷们怎么能进来,也不怕冲撞了,接生婆婆刚想赶人,贾敬一屁股坐在了贾何氏床边,道:“爷回来了,不用担心,爷守着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爷”阵痛了三天,贾何氏的年纪又这么大了,早已经没有力气,她看到贾敬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你回来了”。
“对,爷回来了”贾敬握住贾何氏的手,“吃点东西,把孩子生下来”,贾敬结果一旁桂嬷嬷端着的汤羹,一勺一勺的喂着贾何氏。
贾何氏看着贾敬,一口一口的吃着。
或许是因为吃了汤羹,或许是因为贾敬回来了,贾何氏似乎忽然之间有了力气。
“爷,您出去吧,我会生下的”贾何氏不愿意贾敬在这屋子里继续待下去,本来,贾敬进来就已经不符合规矩了。
贾敬点了点,没有继续坚持在这里,说实话,鲁地军虽然控制了京城,但是,他还是有很多事儿要忙,不管是府中的还是朝政上的。
贾敬刚刚出去,西府的小厮就过来禀报了,贾代善回到西府,忽然之间就倒了下去。
贾敬无奈,只能让贾珍在这里守着,他去西府看情况。
到底是贾代善出事儿,太医来的很快,“老国公这些日子累得狠了,当年年轻的时候暗疾复发,须得静养才是”太医摇了摇头,他医治过很多这种以军功封爵的老大人,表面看上去还算是硬朗,实际,身上的暗伤不计其数,平日无病无灾到还好,一病,那就真的是病来如山倒,想当年,宁国公不就这样,病了,也没多少日子就去了,所以,他们的这些爵位,还都是拿命换来的。
贾赦表示明白了,请太医尽力医治。
等贾代善的病情控制住了之后,贾敬回到了东府,贾何氏还没生下来,贾敬此事只觉得疲惫不堪,一时之间,老了好几岁。
等黎明破晓,贾何氏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一个在母亲肚子里憋得发紫的男孩。
好在京城控制住了,太医已经等在这里了,等孩子一出来,连忙给这个孩子医治。
“孩子福气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到底不是顺产,在母亲肚子里憋得太久,身体先天有些不足,必须精细的养着”太医松了口气,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心道,这孩子的命还真硬,先天弱就弱吧,好在是宁国府这样的家族。
“不好了,伯爵,太太、太太她大出血了”桂嬷嬷跑了出来,急道。
“什么”贾敬眼前一黑,如若不是贾珍一直看着,贾敬走指不定倒地上去了。
贾敬摆了摆头,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将孩子交给夏露抱着,然后快速的走进产房。
“老爷,你来了”贾何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对,我来了,你为爷又生了一个儿子,得快点好起来啊,他还等着你给他相看媳妇的”贾敬边说眼泪就流了下来,大出血意味着什么,贾敬很清楚,意味着很大可能救不回来了。
夏露抱着孩子,看着躺在床上的贾何氏,背过身子,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在现代,女子生产大出血也十分危险,而这里的医疗水平,没有输血,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式,大出血,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地府的大门了。
一旁的贾珍也是哭得不行。
“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贾何氏虚弱道。
夏露连忙抹了自己脸上的眼泪,把孩子递给贾何氏。
贾何氏看着瘦瘦小小,身上还带着青紫的孩子,泪眼婆娑,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孩子的脸,心道:对不起,太太恐怕陪不了你长大了,不能看到你娶妻生子,但是,有老爷在,还有你大哥在,你会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对吗?
一旁的接生嬷嬷急得不行,这血根本就止不住,她们就怕,这原本的好事儿,变成了丧事。
看过小儿子后,贾何氏把目光转向贾珍,她微微一笑,道:“珍儿,不要怪自己,你做得够好了,都是我,太不小心了”贾何氏似乎忽然来了力气,将贾珍的手抓住,道:“你要好好的,你替太太好好照顾老爷和弟弟,嗯”。
“太太,你会好的”贾珍泣不成声。
贾何氏笑了一下,慢慢闭上了眼睛,抓住贾珍的手也垂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