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面色不变,仿佛跟前站着的不是显魂后期,而是一名金丹期。杜罗生的脸色快速变化着,一会红一会白。手臂的剧痛,让他对刚才的危险记忆犹新。而他也很清楚,对方留了情面。不然的话,那力量不会透体而出,轰击在城墙上。或许,他的手臂会直接炸开,连经脉都跟着受损。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收住力量,说明对方就算用了十分力,也是游刃有余。
杜罗生很少会佩服一个人,但此时此刻,他真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好对手。
“好小子,本将的力气确实不如你,很不错!”杜罗生开口说。
围在城门口看热闹的人,不禁哗然。这些守城兵甲,平时一个个傲气冲天,恨不得把鼻子朝天跟人说话。他们自认保卫国都,不仅责任重,荣誉也大。连普通兵甲都这样,更别说身为守将的杜罗生了。
哪怕显魂期巅峰,如果被他看的不顺眼,也会毫不留情的拦下来。身为京司所属,没有人敢轻易跟他动手,更不敢冒着被天人境追杀的危险跟他做对。要知道,京司的人都很护短,那几个天人境向来不怎么喜欢讲道理。得罪了一人,就等于得罪了全部。
因此,杜罗生主动开口承认自己败了,在其他人眼里,几乎就是一个奇迹。
他们愕然的看向苏杭,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为何会如此强悍。连以力气大闻名的杜罗生,都败在他手里。
看着一脸诚恳说出这话的杜罗生,苏杭对其印象好转一些,他微微摇头,说:“我不如你。”
杜罗生微微一怔,随后面色发沉,说:“本将并非输不起之人,何必这样羞辱!”
苏杭回答说:“我没有羞辱将军的意思,你的力气,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大的一个。同级之中,怕是无人能敌。我能胜你,在于知晓一些独特的法门,对肉身进行了锤炼。若你也会这种方法,必定能轻松胜过我。”
苏杭的语气和神情,都十分诚恳,让杜罗生面色缓和许多。他在沉默几秒后,忽然哈哈大笑,说:“小子,虽然本将看那姓戴的不顺眼,但你和他不一样。有能力,有胆识,还会说话。原本打算把你抓去关个一年半载,现在就算了。不过,姓戴的在国都惹了不少人,怕是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若识趣,最好离他远一些。”
苏杭轻皱眉头,问:“将军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据我所知,戴兄的姐姐是国都后妃,深得国主宠爱。她还在,谁敢动戴兄一根寒毛?”
“看来你已经很久没来过国都了吧?”杜罗生冷笑着说:“后妃得了怪病,如今病情加重,已经命不久矣。”
这个原因,苏杭早就想到过,只是从杜罗生口中说出,让他更觉得不对劲。先前对后妃进行诊断时,她虽然灵气被冻结,却并非丧失生机。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撑个一两年问题不大,怎么会突然病入膏肓?
“国主没有帮她吗?”苏杭状似不经意的说:“以国主天人境巅峰的修为,应该可以拖缓时间吧?”
“拖?”杜罗生呵呵笑了声,说:“国主已经多日没去过后妃宫殿了,怕是没有抱什么希望。行了,令牌还给你,不管你找姓戴的有何事,若真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本将虽然职务不高,却也有几分人脉。”
身为守城大将,来往的大人物,哪个不得先经过他检查?时间长了,这国都的人,杜罗生怕是已经认识七七八八。因此,他这话算得上很谦虚了。
苏杭从他手里将那块统领令牌接过来,然后问清了第三营的位置后,告辞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名显魂期走上前来,低声说:“大人,为何要这样轻易放过他?”
“你懂什么!”杜罗生哼了一声,说:“这小子古怪的紧,真打起来,我未必是他的对手。现在国主闭关,后妃又即将命陨。她这些年帮的人也有不少,到时候国都肯定会有一场风波。这种时候若惹出麻烦,怕是会被人拿捏把柄。”
“原来如此……”那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杜罗生为何会这般好说话。
轻轻晃动了一下手臂,那痛苦稍微减轻了两分,杜罗生抬头看向苏杭离去的方向,心里想着:“这小子是个人物,若能在风波中置身事外,倒不妨交个朋友。顺便,问问他那炼体之法是什么。若能得到,突破至显魂期巅峰,指日可待。到时候国都,本将也有几分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