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
邺城的城头上,一高一矮两名武将双手抱胸,看着城下。
城下的士兵们秩序井然,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往城里走去,士兵们举起的火把连成一串,像是一条火龙,这条火龙从城外的极远处开始游动,一路穿越城门,穿过城市的中轴道,最后来到城内的军营里。
通过火光可以依稀辨认出,那些士兵举着的旌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袁”字。
“如此一来,这冀州就是我们的了。”
看着入城的士兵,矮个武将有些得意道,此人正是袁绍麾下的河北四庭柱之一,文丑。
“只是这般兵不血刃地拿下冀州,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高个武将却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能和文丑一起出场的,自然就是颜良了。
“怎么,看起来颜良将军对我的计谋不是很满意啊。”
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向后看去,却是一个身穿毛皮大氅的书生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后。
“郭图先生,我不是不满意,我只是觉得,这般夺下城来,是不是有些不够光明正大。”
颜良恭敬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是说以做客为由斩杀郡守吗?”
郭图笑了笑,继续道。
“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袁绍大人那边,也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
虎牢关,袁绍大营。
一名传令兵匆匆走进营帐,还未说什么,背对着传令兵的袁绍便率先开口道。
“消息传过去了?”
“传过去了。”
袁绍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下。
他看向眼前,偌大的营帐此时空无一物,白衣高冠的谋士沮授正立在空地上,他手持一柄巨大的毛笔,凭空绘制着什么。
袁绍站在沮授对面,虽然他看不懂沮授的一勾一画蕴藏着怎样的玄机,但他的目光依旧无比专注。
组建联军讨伐董卓,那只是明面上的幌子,董卓所在的洛阳太过遥远,真要是打下来地盘肯定不是自己的,他所能获得的也只是个讨逆的名声罢了,可名声对四世三公的他而言再多也只是锦上添花,并不能给予他真正所需。
他想要冀州。
城池已经夺下,但冀州牧韩馥还在,虽然韩馥空谈无才,但斩草要除根,袁绍不打算留下他的性命。
只是这韩馥何时杀,怎么杀,谁来杀,却是一件很是值得考究的事情。
“主公,画好了。”
沮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袁绍看去,却是一个湛蓝的法阵漂浮在沮授面前。
这个法阵,正是袁绍的答案。
“很好,开始吧。”
袁绍点头下令,沮授随即吟诵起晦涩而又复杂的咒语,在咒语的影响下,那法阵逐渐扩大,却也不断变淡,到最后,虽然覆盖了整个营帐,却也淡到几乎看不见。
“起!”
沮授抬手大喝,无形中几道水流凭空快速生成,那些水流在法阵中穿行着,随后凝结成一团,最后却变成了一个人形。
冀州牧,韩馥。
虽然明知眼前这是由水流组成的幻象,但袁绍还是险些把它当成了真人,他绕着韩馥的幻象走了一圈,一边打量一边感叹道。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先生这一手真是鬼斧神工啊!”
袁绍重新看向沮授,拱手道。
“接下来,便都要仰仗先生了。”
……
和诸侯齐聚的关外大营不同,由于地方不大,虎牢关内驻扎的部队并不多,只有一部诸侯驻扎在这里。
虎牢关说是一道关口,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小小的瓮城。关分两侧,由于目的是防守洛阳,所以背对洛阳那一侧的关口修得极其高大宏伟,但面对洛阳的那一侧修得却是又低又矮。
虽然明知吕布已经败退,退回到了洛阳,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所以面对洛阳那一侧的低矮城墙上,几个哨兵照例被布置在了那里。
“真冷啊……”
放哨的士兵甲抖了抖手脚,对着身边的同僚士兵乙抱怨道。
确实如此,现在是正月,虽然当兵的不论年节,但夜晚的寒冷该来还是得来的。
“别说了,越说越冷……”
士兵乙听到同僚的抱怨,打了个哆嗦没好气道。
“嘶……听说大营那边今天举行了庆功宴,应该很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