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听到刘云舟所说，不气不恼：“我之前同你说过，我们这些所谓神只，一身神力大多数来自天庭敕令，现在天庭不显，威力自然消减大半。
“我本身发展的方向又是偏向守卫，土地职责就不是杀伐，所以技能疲软我也很无奈。
“倒是你，让小老儿羡慕万分，雷霆、火焰，不论哪一种，哪怕没有成就法则大道，在厮杀过程中，也是顶尖战力。当真...前途不可限量。”
土地看着刘云舟将鬼蜮与鬼婴唤出，接着说道：“话说组织现在还有能改造我等感悟天地灵气办法吗？”
他认为刘云舟能使用这么多元素灵气的原因，是入侵者将其灵根改造的原因。
刘云舟一边让鬼婴将貂鼠魂魄吸食，一边画大饼回应着：“这趟去了灵玉县，你和我把事办明白，获得改造的机会巨大，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其实有很多东西刘云舟并不了解，但这土地老儿自己说出了口，他就顺着往下扯就好了。
对方也不是好人，他坑起对方来没有半分心理负担。
土地闻言，喜形于色。
之后再次前行，路途上比较顺利，没有遇到阻碍。
同时，借着土地的嘴，刘云舟知道了很多东西。
不得不承认，土地作为地方神，虽然此时记忆境界没有完全复苏，但脑袋里蕴含的信息确实爆炸。
原来早在数千年前，神只们就开始沉睡了。
从入侵者侵入后，祂们陆续开始恢复。
从最弱小的开始苏醒。
但因为入侵者的强横，大多数神只刚苏醒就被“招安”，不接受的就被杀死，还有一小撮类似眼前土地这样的，抵抗都没抵抗，直接就降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给谁干不是干？到哪不是活着？反正已经是最底层了，大义也好，忠贞也罢，与我何干？
而那些大能神只一直没有苏醒，哪怕入侵者已经把此间天道颠覆，祂们都没出现。
在土地的猜测中，那些大能神只或许根本不在这个星球上了，早就去往了他界。
毕竟祂们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天道，随手一挥日月星河就能变幻，这里早容不下祂们了，所以入侵者才能妄为。
这也是天庭崩塌的主要原因。
说到这里，土地面露向往：“你没经历过，也没见过，那是什么样的伟力。
“我曾有幸观摩雷神一个眼神便招来海量劫云，紫霄雷霆落下，犹如毁天灭地，直接将某个大妖妖族轰杀当场，魂飞魄散。
“还见过一酒剑仙，一口仙酒下肚，大笑一声，便是凌然剑意漫天，将亿万妖邪杀的烟消云散。
“还有旱魃，一身火之法则通天彻地，所过之处，烈火不止，若非天庭出手降伏收纳，恐怕祂要焚天。当时我就在地底当中，只是其火焰流露出的气息，便险些将我焚成灰烬，多亏祂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身上。
“那个时代，是正统神明最强悍的时代！
“哎！可惜，可惜了！
“天道不显，人也好，妖也罢，神只更是如此，没有人能够再达到那种高度了。如果真想成就那种伟力，我现在能想到可能就只有一种：加入组织，靠组织成全。”
说着说着，土地又把话题引回了入侵者。
“到时候，还得靠你多多美言几句啊陵之。”
刘云舟对土地的谄媚已经免疫，理都没理。
他听着土地的话，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些神明雄伟的身影，同时土地的话还验证了张序前辈的一个猜测：
‘为什么神只明明存在，古神话中的强大神明都有迹可循，却在入侵者入侵时没有站出来。’
原来，祂们可能早就离开了，只是留下了部分传承。
而正因为祂们的强大传承，所以引来了入侵者。
虽然这个猜测可能存在偏差，但已知信息有限，这是刘云舟仅能拼凑出的结果了。
刘云舟胸口起伏，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张序前辈说不想让他背负所谓的大义、仇恨，但作为前世的一份子，他已经踏上了这条寻找真相，驱逐入侵者的道路。
这条路注定比完成梅姨布置的任务更要长远。
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条张序前辈他们没有走完的路，他刘云舟要继续走下去。
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死，终有一天他也能成为那些神只的样子。
而且土地已经说的很明显了，那些入侵者，还有不少都在这片天地！
他们没有全部离开。
只要自己够强，还是能够寻觅到他们的！
前面的路途并不是一片茫然。
...
时间流逝，又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刘云舟与土地到了灵玉县。
两人远远的就看到了灵玉县城池。
不同于以往的村落、镇子，灵玉县是一个真正的县城，城池围墙有六七米高，外围还有护城河，只是现在河水泛绿，里面已经被污染了。
过了硕大的城门，往里面一看，街道上各种店铺应有尽有，但是刘云舟却是皱起了眉头。
无他，入了县城，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就扑面而来，令他不适，入眼的也是一片黑红，到处都是残肢，从他进入阴间版起源到现在，不对，应该说是他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残肢断臂、碎肉横飞，各种店铺门口、内部都是血迹干涸的场面。
这是怎么搞的？
没等他发问，一旁土地已经兴奋的说了起来。
“肯定是也用来练功了！肯定是有人用这座城池的人用来练功了！
“你看，我就说吧，这世道人类根本就活不下来！”
刘云舟问道：“城隍做的？”
土地摇头道：“辽金地区肯定没有城隍了，能当一地城隍的，起码也是筑基巅峰修为，怎么看得上辽金地区灵气香火。但这行事作风也不像土地。
“如果是我有这一堆人类作为修炼资源，肯定不会像他这样暴殄天物，精血吸收了，血肉还能养蛊，而灵玉县的这家伙肆意乱杀，不入流。”
土地语气极为不屑。
刘云舟听后只觉得其人当诛，他与灵玉县本土的家伙也不是好鸟，一丘之貉。
按耐住内心躁动情绪，刘云舟问：“不是土地？”
土地公回应：“不像。我虽然和其它土地之间联系不多，但我们同出一脉，被天庭敕封为土地，那根骨道途肯定也差不多，这里没有半分土灵气的波动。”
他一张老脸抽了抽鼻子，又闭着眼扭头感悟了一下。
“像是人类的魂魄波动。”
“人类？”
土地公兴奋了：“对！人类！”
“我最喜欢看人类自相残杀了！”
刘云舟蹙眉，没接话，任凭土地兴奋的继续口吐变态话语。
他除了觉得这里的场景过于血腥外，没有太多想法，只是觉得世道对普通人太过残忍，想活命都是奢望。
这次来灵玉县本来没有明确目的，只是前往山海关，必然会路过此地，后面他根据地图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灵玉县城北外不远处有个灵石矿产，他打算去看看，能不能寻得些灵石。
不论是将其化作经验值还是未来作为补充灵力的资源都不错。
但因为李淳风前辈说他来灵玉县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才绕的路。
现在的场景，应该就是李淳风前辈所说，能给他带来生死危机的人做的。
不妙啊。
不知道对方现在还在不在灵玉县当中。
刘云舟决定先离开。
毕竟对方实力不清晰，但定然不是现在他能力敌的，硬莽不明智。
瞥了一眼还在絮叨如何用人类练功的土地，刘云舟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他这趟行程拉上土地就是怕有这种情况，到时候如果遇到不敌之人，他就可以战略性撤退，让土地殿后了。
刘云舟从城北过来，打算从城南出城离开。
土地跟着刘云舟朝着城南而去，口中絮叨着，但刘云舟却听到他说了关键性的信息：“嘿，陵之！咱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这个灵玉县的人类？我已经发现那个人的魂魄波动了。
“境界在你之上，却在我之下，一个先天中期的家伙，咱们两个联手肯定是万无一失，怎么样，要不要动手？”
刘云舟瞳孔微缩，转头看向土地：“人在哪？”
“就在城南！”
刘云舟心神一凛，看来是绕不过去了。
不过他心头又冒出一个疑惑：一个境界比土地低的人，真能保证自己不从其手上逃脱吗？
他是相信李淳风的。
所以他猜测，对方肯定有其它底牌。
看情况应对，不行就卖土地，反正拉他过来就是这个打算。
...
灵玉县，城南，一处商铺内。
一个看上去二十一二的青年正蜷缩在角落里发抖，他面前站着个背影，手里拿着巨大菜刀在砧板上剁着肉，一边剁，一边往嘴里塞。
看到这场景，青年已经吓得失心疯，裤裆湿了一片。
因为砧板上的肉，在前几天还在和他玩闹嬉笑。
忽然，那个剁肉的男人猛地一转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盯住了他，没等他开口求饶，就看到一抹白光闪过，接着便感到天旋地转，双眼一黑。
杀了灵玉县最后一个活人，老二把对方尸体拉过来接着剁。
他听从了师兄的吩咐，就在灵玉县好好修炼，他目前血肉之道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界中期，突破练气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再强一些，等他和师兄双双晋升练气巅峰后，这辽金地区没了五仙，那就是他们两人说的算。
届时，所有生灵都不过是两人的垫脚石。
早在数年之前，还没有杀死师傅的时候，他就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了，想尝尝外面的肉和这里有什么不同。
现在，他距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
突然，他猛然抬头，头顶发髻后的肿瘤都跟着颤动，感觉要掉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