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悦跟民宿的店主借来了医『药』箱,给季南霆受伤的后背涂『药』,他在打斗过程中被铁棍抡了一下,很长的一道血檩子,触目惊心。
他坐在那里,后背挺直,线条分明,小麦『色』的肌肤阳刚十足,北悦涂着涂着『药』不由走思,好想看这小狼崽子穿军装的样子,时隔四年都想不起来了,但当时的惊艳依然清晰地刻在记忆当中。
那时他才十八岁,满满的青春荷尔蒙气息,新兵连的兔崽子都是些皮猴子,天天上房揭瓦的主儿,隔三差五地被罚,她就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
哪回惹祸,都落不下眼前这只,进军营不过几天的功夫,他就成了新兵蛋子的头儿。
白天那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难为他们晚上还有精力惹是生非,有一次几个小崽子夜闯兵器库,结果不小心触动了警报器,被逮了个正着,大晚上的被罚负重,脚磨的全是水泡,累得欲死不能。
累成那副狗样子,还能扯着嗓子唱山歌,气得教练直骂“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季南霆就是那颗让人看不过眼的老鼠屎。
她倒是挺喜欢他那个打不死的小强的那劲儿,更欣赏他一进军营就敢挑战权威的反叛精神,偷偷给他们送了几管『药』膏,一屋子人疼得叽哩哇啦的叫,只有他冲她『露』出一口银牙,“谢谢漂亮姐姐!”
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居心叵测呢?
缠好绷带,她很皮地在他后背打了一个蝴蝶结,拍拍他肩膀,“好了。”
“谢谢。”季南霆礼貌道谢,站起身子,突然朝北悦张开双臂,雄鹰展翅似的。
北悦一挑眉,“干嘛?”
“帮我穿上衣服。”
北悦眉一凛,“你自己没有长手吗?”
季南霆又开始『露』出那无辜的小可怜样,“我身上疼,穿不了。”
矫情。
北悦给他一个白眼,却还是拎起搭在床头的白衬衣,没好气道:“过来。”
季南霆得意地笑了,乖乖走过去,伸开双臂,颇有点“为朕更衣”的嘚瑟模样,北悦笑他的孩子气,却还是手势轻柔地给他穿上衣服,又系上一颗一颗的纽扣,直到最上方那颗。
手被一把握住,季南霆垂眸盯着她,笑道:“这颗不用系。”
北悦觉得那双鹿目带电,脸颊浮起一片烫意,把手抽回来,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医『药』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跟廖长波做了什么交易?”
两个人是背着她说的,叽叽歪歪了几句廖长波就放他们走了,一脸愤然又遗憾的模样。
季南霆『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佛曰:不可说。”
故弄玄虚。
不说就算了,谁稀罕。
北悦心知这一趟是白来了,为了眼前这个小东西她跟廖长波算是撕破了脸,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面对君子她有礼待君子的方法,面对小人她也有对付小人的贱招。
江湖生存法则:你不仁,我便不义。谁不是爹生妈养的,当谁好欺负呢?
北悦把陈怡、ada、小简通通叫到房间来,也不避讳季南霆在,直言道:“廖总那里的欠款私下讨要是不成了,回去把情况跟boss报告一下,该我的责任我担,剩下的走法律程序吧。”
陈怡三人在床头排排站,目光皆落在季南霆身上,眼睛往冒一秃噜一秃噜地冒着红心,哎呀呀,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呢?
北悦说了半天,没人理,板下脸来,“你们拿我当空气吗?”
“哎呦听见了。”陈怡颇有些不耐烦,“早就该走法律程序了,也不知道靳总是怎么想的,讨债的倒像是欠债的。回去我就跟boss说,赶紧打官司,跟他们一拍两散。”
小简举起手来,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定机票回去了?”
“嗯。”北悦呷一口咖啡,淡淡点头,“事不宜迟,你们赶明早飞机,中午时分就能抵达北城。”
你们?
ada一愣,“老大,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啊?”
“我有点事,得在这边多呆两天。ada,帮我订两张去烟城的动车票,明天上午九点左右的。”北悦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