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第一次听他讲这句话的时候,是她逃婚的那个夜晚。
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小东西求收留,赖在她家不走,大言不惭地说要娶她,那时她只当是个笑话,根本没往心里去。
可是现在呢?
现在,她还是不能往心里去,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更何况,横亘在她和他之间的障碍,从来不是年龄,也不是门第,更不是她妈或者他爸的反对,而是……
季南霆见北悦愣住了,眼睑垂下去,眉睫簌簌地低垂着,耳垂也跟着红了,以为他们家北老师这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了。
他恶趣味上来,手不知不觉地往她的腰眼『摸』去,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很管用的,北悦被『摸』到敏感处,登时一个鲤鱼打挺。
这一打挺不要紧,直接撞到了季南霆的鼻子,且将人撞飞了出去,摔到了床底下。
一系列的动作很突然,也很迅速,北悦腰眼泛起来的酥痒还没消下去,就眼睁睁看着季南霆两道鼻血滑落下来。
季南霆捂着鼻子,委屈极了,“我说司令,您就是不同意,也不至于谋杀亲夫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
北悦被气笑了,方才心里头那点计较和郁闷消散开来,抄起旁边的家伙就甩过去,给了他一枕头,打死算了!
……
沙发上,季南霆跟个大爷似的斜躺着,北悦用棉签给他处理鼻血,还真是流了不少。
季南霆噘着嘴,气哼哼的,“您老人家那是铁头功吧,差点给我把鼻梁骨撞断了,我腰也折了,待会给我『揉』『揉』。”
北悦毕竟理亏,这会儿也乐意惯着他,“好。我给你『揉』。”
季南霆鼻孔里堵了两团棉花,样子格外滑稽,跟猪鼻子里『插』大葱似的,装象呢。拿一垫子垫在身下,让北悦给他『揉』腰。
北悦忍着笑,曲起手指在他腰处按摩着,手劲不轻,还全是『穴』位,季南霆一开始还咬牙忍着,后来抓着垫子的手都暴起青筋。
都这样了,还硬扛着不肯喊出来呢。
北悦瞄他一眼,淡淡道:“疼就喊出来,别憋着。”
哼。
季南霆别过脸去,闹小孩子脾气,在媳『妇』面前能喊疼吗,那么他英明神武高大帅气的形象往哪摆,就算疼死也不能喊出来。
北悦一瞧,行,这是跟她杠上了是吧,就不信他不疼……她心一横,手往腰下一滑,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
“啊……”季南霆这下真忍不住了,失声喊出来,下一刻又赶紧闭上嘴,疼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这一下拧的,比他挨枪子还疼呢。
“舍得喊出来了?”北悦毫无同情心,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季南霆猫咬似的蹿跳起来,眼睛蒙着一层雾,巴巴瞧着她。
北悦不得不承认,她爱看这小东西在她面前无辜无害又委屈巴巴的样子,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所以她总是喜欢欺负他……
季南霆吸了吸鼻子,抱着靠枕,氤氲着水汽的鹿眸流『露』出脆弱和无助,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身形一动不动。
他要是真委屈,北悦反而心疼了,那点母『性』光辉开始放大,想把人抱在怀里『揉』一『揉』,哄一哄,手刚抬起来,季南霆就缩了下。
小家伙,还以为她要打他呢,她有那么凶残暴力么?
北悦把他鼻子里两团棉花拽出来,呼噜了两下季南霆皱巴巴的小脑袋,语气不由放软了。
“行了,别委屈了,就是要结婚,也得先拿到户口本才行啊。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家老爷子吗?”
季南霆原本还暗淡的眸子登时亮起来,“你答应了?”
北悦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心突然间有些发酸,眼睛也悄悄红了,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哈,太好了!我爱死你了臭媳『妇』!”
季小爷乐不可支地抱着北悦转圈圈,给她转得头晕眼花,神智都有片刻的恍惚,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不愿醒来。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她有什么道理不圆一下这个梦境呢?
她如何不知道,他今晚罗里吧嗦把自己的身家和财产都摊开,讲给她听,并不是为了要炫耀他多有钱,而是想告诉她,这一切是他的,却也都是她的,钱从来都不是阻挡两个人在一起的因素,他只要她一心一意地爱他,这段感情里,不掺杂任何别的东西。
可是,打从一开始,她接近他的目的就不是纯粹的,谈何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