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他们中文。”

“不是啊，我和大家一起学习。”顾婉歆腼腆的笑笑。“昨天有看到这首诗，我觉得它特别有意蕴，然后今天就跟大家分享一下咯！”

“这首诗……你之前……没学过？”黎铭眉『毛』微挑，迎上顾婉歆空灵的眼瞳。

“没有。”顾婉歆摇摇头，她抬手将一缕秀发捋到耳侧。“我是中国人，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已经在这个小镇了。”

“你一直在这里，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比如……中国。”

顾婉歆还是摇头。“我一直在这个小镇上，哪里都没去过。”

“那你怎么会讲中文，而且讲的那么流利。”黎铭心里还是埋着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的，他变着话的去试探顾婉歆。

“我是自学的，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开始学中文了，家里有很多相关的书籍。”顾婉歆笑的有些腼腆，她再次抬手捋了捋秀发。“我一直都是自己看书，后来我学着把这些学来的东西，也教给别人，大家可以一起学习。”

黎铭怔怔点点头，他心里始终空落落的，具体他也说不上来，就是堵的慌。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黎铭闻声回神，他迎上顾婉歆的眼瞳，轻轻开口：“我叫……黎铭。”

“黎明吗？很好听的名字。”

“铭刻的铭。”

“哦哦。”顾婉歆歉意的笑笑：“我以为是暗夜黎明的那个黎明。”

“猜到了。”

顾婉歆仍旧是腼腆的笑笑。

“诶，对了，你有学过这首诗对吗？”

黎铭会意，他知道顾婉歆指的是哪首，他点点头。

“是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

“嗯嗯，那你可以给小朋友们讲一讲吗？当然，前提是你方便的话。”

黎铭看向小黑板的方向，几个修女领着十来个孩子正专注的重复那首五言律诗。

其中有一个稍大点的男孩子正回过头向黎铭这边张望，他对上黎铭的目光，眼神里充斥着莫名的敌意。

这敌意的目光让黎铭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昨天也是他对自己莫名的阻挠，顾婉歆给他的称呼是小豪。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我方便。”

见黎铭久久不语，顾婉歆以为他是在为难，她刚想出声解释点什么，黎铭又突然开口答应下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顾婉歆愣了半拍，然后反应过来一阵欢喜。她欢喜的模样让黎铭再次看呆了眼，记忆里深埋的那张笑脸逐渐浮现出来，和眼前的人儿缓缓重叠。

“谢谢你！”

顾婉歆可不知道黎铭在想什么，她欢喜过后对着黎铭微微躬身道谢。

黎铭眼神微动，他回过神来摆摆手示意不用，而后搬动轮轱开始向前行去。

顾婉歆略做犹豫，走到了黎铭身后，接过推柄推着他前行。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推力，黎铭手下一顿，他喉结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配合着顾婉歆的动作默默收回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