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向着周围扫视。这间屋子看起来格外干净,全然不像是一个礼拜没有住人的那种。
焚香袅袅,还有这飘逸的字画,感觉就好像原本有人在这房间里的,他差觉到了黎铭的闯入,所以连忙藏在了暗处,此时正悄悄的打量着黎铭这个闯入者,这个不速之客。
黎铭指尖轻触上古老而被抚『摸』的变得光滑的桌面,指尖传来点点些许冰凉之感,这该不会是铁木做成的吧?黎铭心头暗暗猜测。
黎铭的指尖沿着桌面轻轻滑过,他的另一只手搬动轮轱沿着桌边向前,直至绕过办公桌,径直向着窗户前行去。
他在窗前停下来,然后伸手拉住窗帘一侧,用力的将它拉开。窗外的景象让黎铭眼前一亮,窗口正对着那片开满羽扇豆的山坡,在这里可以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将是一整片姹紫嫣红的花海。
真的像是有人刚刚才离开似的,它的窗户是开着的。这是上个世纪的古建筑,它的窗户并不是现在普遍流行的拉式,它是那种推窗式,说直白点它就是方格推窗。
不过它和梁金寨里的那种江南小巷的方格推窗不一样,这个玻璃不是它们那种粗糙的『毛』玻璃,单调且毫无样式可言。
这个玻璃是彩『色』的,如果它关闭起来的话,不管从里面还是从外面都将看不清另一侧的情况。
此时,天空里墨『色』乌云翻滚,隐隐有闷雷自天际传响,风也逐渐的大了起来,它摇曳了那一整片花海,它带着丝丝缕缕微茫的幽香灌进屋里。
两侧的窗帘翻飞滚动,黎铭对着漫天沉云凝神良久,他的脑海里莫名浮现一句话,这句话具体是从哪里听来的,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只是忽然觉得此时的情景,就正好应了这句话。
“恐怕,是要变天了。”
黎铭摇摇头,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嗤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神经质,这般多愁善感了。
在门口进来的墙侧,放着一个不太大的书架,黎铭此时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他缓缓移动到书架旁。
书架有五层,长约三米左右,高不足两米,这比例看起来颇有点别扭。上面的书占据了书架的差不多四分之三的地方,有些地方空余出来。
而这占据四分之三的书籍里,有足足三分之二都是中文书籍,黎铭随意扫眼,发现其囊括范围还比较全面。
诸如《论语》,《道德经》,之类的国学哲学,还有《黄帝内经》,《草本纲目》这类养生医用丛书也不少,甚至还有《易经》,《御定奇门遁甲》之类玄学丛书,而且还不在少数。
文学着作相对来说要少一些,但也不是没有。如此看来,这个素未谋面的院长搞不好还是个痴『迷』于中国文化的狂热分子,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中国人?
不过这中国人来做教堂神父……貌似有点儿说不过去啊!不知是黎铭观念根深蒂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让一个中国人来做一个教堂的神父有点怪怪的,这画风有点别扭。
书架上除了这些书籍以外,在最底下那一层还放着一些杂物,诸如古玩字画之类的,只是不知道是院长平日里自己写的,还是某些名家真品,或者高仿古迹。
黎铭沿着书架从一头行到了另一头,他不止在扫视这些藏书,同时他的目光更多的是留恋于底层的那些古玩字画上。
在书架的第一层最左侧,靠近角落的一只陶瓷皿翻倒,它只有巴掌大小,真正吸引到黎铭目光的,是它颇为奇特的造型。
感觉……有点像瓮棺,不过黎铭没有看到它的盖子,它的里面好像还装着东西。
它翻倒的口径就朝着外面,借助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光亮,黎铭依稀辨别着里面的杂物。
看起来像是一些破碎的东西,黎铭靠近了那处书架,他弯下腰凑近了去查看。
那是……碎竹块!有些竹块上还有一些完整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