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生认了罪,杀人偿命,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有些人罪有应得,但不是他用私刑的原因。
李氏有包庇嫌疑,但这一点不管是刘县令还是章挚都没有提。
赵寻看着将被关押下去的义父,红了眼:“爹……”
赵继生拍拍他的肩膀,“酒馆交给你,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赵继生最后看了一眼李氏,跟着捕快走了。
李氏拉着儿子站在原地,眼泪簌簌落下。
当年家里把她嫁给张显,她是不愿的,但娘以死相逼她只能点头。
当知道赵继生到县里开了酒楼时,她心里起过涟漪,但她已有丈夫,赵继生也未让她为难过,这些年,他们只是偶尔遇见过,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
……
从衙门出来,长安见章挚神情低落,“在为谁抱不平?”
章挚:“是也不是,只是觉得张显罪有应得,但是好像又罪不至死,赵继生这样做,确实犯了条律。”
若张显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他可以用职权将赵继生救出来,但是……
长安:“当你的私心和公正在纠结时,就选择公正吧。”
如果是长安自己,她说不好,但章挚不同,他将来会是刑部一把手,他要做到的,就是公平公正。
至于李氏,南翼县他们母子是不能待了。
长安:“若你的私心过不去,可以考虑给他们母子一个安身之地。”
破了案子,长安他们就继续赶路往黔州走了。
路上,长安看着窗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刑部也是有仵作的,他们在破案中起到很大的作用,有些东西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同样是为朝廷办事,为何一个就是高官,一个就是贱籍?
也许她有现代的思想,在现代法医是令人敬佩的一个职业,两者完全不同的待遇,让她心中有些不平。
没有仵作,那谁让死者说话?
到了一个地方下车休息时,长安和青环闲聊,无意中道:“如果赵继生当初没有入仵作,不是贱籍就不会被人轻视了,他与李氏也不会遗憾了十多年。”
青环:“是啊,但是听说赵继生在这方面的天赋非常厉害,后来没当仵作了也是可惜,也是心灰意冷吧。”
远处的章挚不是有心听她们说话的,只是那些话止不住地往他耳朵里面灌,让他陷入沉思。
长安看着他的表情,缓缓勾唇。
同样的道理,有些观念需要潜移默化的去影响。
今天被影响的可能只是刑部侍郎,明天可能就是刑部中的大多数人,后天就是大理寺卿,再后天……
……
总共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长安一行终于到了黔州。
长安在黔州有宅子,先安置下来后,长安让章挚安心等待,顺便联系一下沐王,她先去文府拜访。
林氏和文熙兰见她来都很高兴,特别是文熙兰,她知长安的来意,高兴中还带有一点娇羞。
林氏还遗憾当初长安成亲时自己没在,但也是送了贺礼的,所以她更疑惑长安丢下沐王世子,一个人回黔州是为何。
叙完旧,长安也不卖关子了,看了一眼文熙兰,文熙兰站起来:“娘,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离开一会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