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试探了一下临江城,他的反应,无疑是让她失望的。
临江城信了,信了她真的是因为佛冷背弃了当日成亲的诺言,她心生报复,才调动军机营。
显然,杨清音比临江城更为聪明,更为懂她。
若是能把杨清音带在身边,真的完全为她所用,要比临江城,要厉害要周至得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云歌辞让杨清音进来听他们的谈话的原因,听完这一些,杨清音自己就能明白她的企图。
归心于她与否,杨清音一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临江城错愕不已,愣愣地跪着,好半响才讷讷地说:“属下愚钝,还请姑娘明示。”
云歌辞脸色沉沉,看起来不大想要和他多说,杨清音察言观色,和临江城解释:“摄政王不见姑娘,就是在告诉她,他被人所限,这是暗示。”
临江城摇头:“谁能限制摄政王?”
问出来之后,临江城自己就找到了答案,他低下头,按捺不住难过之情:“属下跟了摄政王那么多年,他从来都不曾如今日这般无力。”
无论什么时候,到了多么艰难的时候,这世上能困住萧易寒的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
若不是云歌辞,摄政王哪能到这般境地?
临江城忍不住心伤,却又无可奈何,这是摄政王的选择,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能有半句的责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云歌辞目光从临江城身上掠过,落在庭院里,九月金秋,又快一年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走得匆忙,想伸手去抓住,留住在沧州时的美好,徒劳一场空,什么都没抓住。
一想到佛冷,她就心疼到不行。
“我虽口口声声说,用我的手毁掉摄政王府,亲手把萧易寒这个名字从世上抹去,是他的选择。”她弯唇,勾着一丝苦笑:“这何曾不是我的私心。”
她看着院中飘落的黄叶,看得出了神。
“我宁愿毁了摄政王府,把萧易寒从世上抹杀掉,也不愿意让他和执冥成了这个亲,是他的心愿,也是我的自私。”
临江城无言以对,静静跪着,品味着空气里流动的压抑悲伤。
他不是不明白,做出这个决定,云歌辞比任何人都伤心,她亲手毁掉的,是她最在乎的东西。
虽说是萧易寒给她的权力,她也说服不了自己。
“你是打算和执冥殿撕破脸了吗?”杨清音一阵惊心,后天是执冥殿嫁入王府的大喜日子。
调动那神秘的军机营,势必要和执冥决一死战。
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执冥殿才终于得以遂愿,怎么可能让人破坏了这一桩婚事?
云歌辞一时没有回答,她想起来当日在青州,迦叶先生曾提出来的第三个要求——无论如何,都要留执冥一条命。
“那个女人虽在长安能仰仗的只有皇帝,她的武功着实高,便是调动军机营,要杀她,也非易事。”
云歌辞淡声分析着:“再说,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断流军会在王府发生变故之后迅速赶来,我不能让军机营和断流军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