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将步摇捡起,插回了女子的发髻上,“怪我唐突,不如我请姑娘喝一杯当做赔礼,姑娘觉得如何?”
女子在看清楚他样貌的瞬间,脸色就变了,可喝多的李玉却没有注意到。
李玉抓住那女子的手腕,指腹摩挲着那滑嫩的肌肤,大方的拿了一张银票递给赶来的老鸨,“妈妈,赵姑娘还给你,今晚我点这位姑娘陪我了。”
鸨母乐的收了银子,赶紧推搡那女子:“快去快去,好好服侍李公子。”
鸨母给李玉和那女子安排了个安静的房间,点了酒菜,推杯换盏间又是几只酒壶空了。
长喜想劝又不敢劝,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可里面的灯火却忽然灭了!
长喜差点疯了,喃喃说:“别啊我的爷,您在这儿睡一晚上,我可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在门口纠结半晌,长喜终究是不敢打扰李玉的雅兴,赶紧回了李家一趟,想着能提前安排一下。
幸运的是,今夜李夫人竟然因为事情太忙,回府已经很晚,都忘了过问李玉的事情就直接休息了。
长喜大大的松了口气,把李玉院里的那些下人全都打点好,又赶去了怡红院,只希望主子快些完事快些醒酒快些回府,他可不想像吴掌柜一样被活活打死啊!
只可惜事与愿违,他回去的时候,那房间还是一片漆黑,他只好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实在不敢再耽搁了,才大着胆子喊:“公子……公子?”
喊了好几声,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屋内的灯火亮了起来。
少顷,那陪着李玉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公子睡熟了,你着急请他回家怕是不能,不然等他睡醒再说?”
“恐怕不行,这样,姑娘帮我搭把手,我扶着公子回去吧。”
“那好。”
女子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帮着长喜把李玉扶下楼,弄上了马车,长喜千恩万谢过,催促车夫驾车赶紧回家。
夜空中,半弯月牙挂当头,这怡红院真正的生意才刚开始。
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女子站在楼牌子,宽大的衣袖间,滑出一枚构造独特的玉佩,“李玉啊李玉,真是……好久不见。”
*
李玉宿醉一宿,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日的下午,长喜大大的松了口气:“公子您可算醒了,您知不知道您都睡了七八个时辰,吓死小的了!”
李玉揉着发疼的额角:“我怎么回来的?!”
“我和车夫带您回来的啊,还好回来的时辰巧,夫人什么都不知道。”
李玉轻笑:“办的不错。”随手取了钱袋,拿了一块银子递给长喜,却忽然止住了动作,“我的玉佩呢?”
长喜一愣:“不知道啊……”
玉佩是李家信物,十分要紧,李夫人一块,李玉一块,李玉这段时间都没出去过,只有昨晚……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很快,李玉说:“你去安排一下,等会儿再出去一趟。”
刚一入夜,李玉就到了怡红院,这一次却没心情喝酒听曲,找到鸨母直接便说,“昨晚后来陪我喝酒的姑娘在哪?”
他的玉佩一向每天早上由贴身的婢女打绦子系上去,除非人为解下来,平时便是拽也不会掉,他记得很清楚,从赵明月处出来方便的时候,玉佩都还在身上,而他身边的下人晾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偷玉佩。
那便只可能是后来的那个女的。
“可是妙妙姑娘已经有客了——”
李玉冷笑,“他偷了本公子的东西,你说如果我要了报了官,你这里还能像现在这样红火吗?”
“什么?”
老鸨吓了一跳,赶忙说:“李公子,您说话可要讲证据啊,咱们怡红院的姑娘不可能偷客人东西的,绝对不会——”
“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你看着办。”
若是平时,老鸨这样,李玉会很大方的掏银子点姑娘,可今日实在上火。
鸨母知道李玉的身份,也不敢怀疑他的话,赔笑说:“那请公子先到雅间小坐,我去疏通一下,马上就来。”
李玉冷冷说:“本公子耐心有限,快些。”
“是是……”老鸨找人送走李玉,霎时间脸上阴云密布,气冲冲的找上了妙妙:“李公子的玉佩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