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师却没走,而是迟疑的问:“皇上,薛相围困兵部之事……”
盛通皇帝头都没回:“爱卿,这种小事你也不是不能处理,何故再与朕说?”
太师说:“那么,老臣就酌情处理了。”
“嗯。”盛通皇帝一心都在顾潇然的身上,“别闹得太难看。”然后抬手一挥,示意太师退下。
太师十分识相,欠身退了出去。
盛通皇帝又吩咐李平:“朕今日累了,谁也不见,尤其是薛相和贵妃,明白了吗?”
“老奴明白。”
如是,养心殿中便只剩下了顾潇然与盛通皇帝。
“随朕来。”盛通皇帝转身往内殿走,一直到了里面,他才转眸,“坐吧。”
“是。”顾潇然应声坐下。
看向顾潇然,他的眼底,情绪复杂,有歉疚,有喜悦,有意外,种种感情真情流露,在这一刻,他不是手掌大权的帝王,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
这些年顾潇然受到的冷眼太多了,除了祖父和鱼薇薇,这是第一个,看他的眼神如此直白的关切,不带鄙夷和其余色彩,顾潇然的心有些微触动。
盛通皇帝说:“然儿不必太拘束,朕只是想与你说说话……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顾潇然说:“很好。”
“……”盛通皇帝叹了口气,他对顾太傅家的那些孩子们的情形都有些了解,不但不成材,品性也一般,想也知道,顾潇然以养子的身份在顾家生活,又能有多好?还是他太着急了,不该说这些。
于是盛通皇帝微笑着说:“听说然儿医术极好,有少年医仙之名,为父的身体近日一直不爽快,汤药不离,不如然儿帮为父看看可好?”
“好。”顾潇然言简意赅,盛通皇帝只是手一动,只听嗖的一声,一根金丝飞出来,准确无误的缠住了盛通皇帝的手腕。
盛通皇帝讶异:“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悬丝诊脉?”
顾潇然说:“是。”
盛通皇帝看出顾潇然并不想多言,便也静默下去,少倾,顾潇然诊脉结束,询问了一些盛通皇帝日常的情况,以及喝的药,盛通皇帝命令李平将药方找来,并且调了日常的饮食记录给顾潇然看。
顾潇然看过后,说:“虽有些沉珂,但说起来并不算太重,只是调理起来会费些时间,认真照做的话,还是能有起色。”
盛通皇帝眼睛一亮:“然儿所言当真?”
“在治病这件事情上,我一向有一说一,从无虚言,皇上这病有些年成了,乃是青年时期就落下的病根,已经年深日久,根除困难,而且喝了太多的汤药,导致如今汤药对这病情助益已经微乎其微,只能通过饮食搭配针灸调理。这些药膳的方子,只怕御膳房的师傅未必做得出,我先写出来试试吧。”
李平立即送了文房四宝到顾潇然面前去,顾潇然提笔书写,李平哎呦一声,“二皇子写的一手好字,万岁爷您快来看!”
盛通皇帝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眼中也立即露出赞许之色,“这字下笔有力,刚柔并济,果然极有风骨。”
李平笑眯眯的说:“我记得前面京中就有传言,顾公子的字画乃是京中一绝,万金也未必求得到的宝贝,如今见了真容才知道,那些传言一点也不夸张。”
顾潇然平静的写着药方。
写完方子之后,顾潇然起身交给了李平:“若是御膳房不会做,也无妨,我那里有专门研究药膳的人,可以入宫来教给御厨。”
李平满脸堆笑:“瞧瞧二皇子多贴心。”
盛通皇帝则连连点头,越看越满意。他又拉着顾潇然说了一会儿话,但看的出来顾潇然性子淡漠不喜多言,所以也不一直拉着,待了一个时辰,就以自己有些累需要休息为由,让顾潇然退下了,只是顾潇然走的时候,他下了圣旨,让顾潇然明日继续入宫为自己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