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哥哥一般不住在顾府,都在府外住的,他的药堂是百草堂,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药堂一趟。”
“这个我知道。”鱼薇薇笑着说:“我还知道太傅住在飘香小筑,顾公子偶尔会去看他,但知道这些也没用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公子会过去,总不能日日去那边守着吧?”
“……”顾嫣然默了默,没想到这个鱼薇薇看似蠢笨,竟然也不太好糊弄,眼见鱼薇薇要走,顾嫣然忙说:“是这样的元小姐,再过半个月,就是祖父的寿辰,到时潇然哥哥肯定会到场……我与潇然哥哥自小一起长大,有些情分,只要元小姐那日到了,我帮你引荐一下,相信潇然哥哥会帮您瞧一瞧。”
说完,顾嫣然又解释道:“并不是嫣然托大,是我那潇然哥哥从几年前开始,除了必要的亲人以外,就很少出手给人医病了。”
鱼薇薇暗忖,这必要的亲人说的就是你自己吧。只是她脸面上却还维持着惊讶的笑容,“这样啊,那好,我记住了,到时我肯定去。”说完便又要走。
顾嫣然咬着下唇,脸色有些难看,几乎是艰涩的说:“我……我也算帮了元小姐一点小忙,想候着脸皮求元小姐也帮我一个小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鱼薇薇想,这是说到正题了吧?她抬眸看向顾嫣然,淡笑道:“好啊。”
顾嫣然却似乎更紧张了,左右瞧着周围的人,低声说:“能不能内堂说话。”
鱼薇薇示意石大林到外面去等自己,然后与墨华说:“借一下你的内堂。”
墨华“嗯”了一声,离开了。
鱼薇薇便和顾嫣然前后到了内堂去,想看看她到底为何如此。
进到内堂,便只剩下两人的婢女,顾嫣然说:“嫣然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姑娘帮忙……”
“说吧。”鱼薇薇已经有些不耐。
她本就对顾嫣然没什么好感,这么长时间的忍耐,无外乎想看看她耍什么花样,但浪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顾嫣然虽然有些尴尬,但显然比刚才在大堂要好了一些,她讪讪的说:“是这样的……今日本是和凌然兄长一起来为字画和文房四宝作为祖父寿辰的礼物,但兄长方才走了,嫣然手上银钱不够,不知……元小姐可否……借我一些,等过两日我一定如数奉还。”
鱼薇薇简直是开了眼界了,半晌才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来,“借钱啊?”
这个顾嫣然,明着说是帮鱼薇薇,刚许下诺立即转头要借钱,这不就是我帮你办事你给我钱的银货两讫的姿态吗?还如数奉还,会还就怪了。鱼薇薇不但是个醋精,还是个一毛不拔,尤其是对待这种把自己当傻子的人,她更不可能随意如了她的愿。
鱼薇薇笑着说:“我出门从不带银子,抱歉,帮不到顾姑娘,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走了。”
顾嫣然脸色青白交错,精彩的很,这会儿还能说出什么事情来,简直是悔不当初!她只觉得这个元锦瑟是个蠢的好糊弄的,哪知都铺垫了那么久顾潇然的事情,一提钱还是不行,她甚至感觉到元锦瑟身旁两个婢女看过来的视线都带着几分鄙夷和嘲讽。
她僵硬的想挽回一点面子,“真是不好——”意思,给元小姐造成了困扰。
然而,顾嫣然话刚出口,鱼薇薇已经不耐烦的带着侍书和侍墨出了内堂,离开了。
顾嫣然脸色瞬间涨红,羞愤的很。
她的身后,婢女赶紧低垂下头,不敢吭声。
……
出了粹玉轩坐上马车之后,鱼薇薇问侍书:“这个顾嫣然是太傅亲生的孙女吗?怎的这幅德行?”
“……”侍书沉默片刻,说:“应该是吧,太傅年轻的时候忙于治学,着经释文,后来做了当今身上的恩师,就陪圣上常住宫中,家中的事情极少过问,后来太傅的女儿顾蝶小姐香消玉殒,太傅也跟着大病了一场,有好几年都卧床不起,到后来养育顾公子时已经精力不济,家中的事情也便很少过问。”
顿了顿,侍书又说:“顾家两辈的子嗣多不成才。”
鱼薇薇心说就算不成才也不至于养出这么些子面皮都不要的玩意儿吧,但想想那好歹也是顾潇然一个本家的,便什么也没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