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站在后面,忧心忡忡的问:“锦儿的情况怎么样?”
顾潇然说:“现在还不好说。”他也不多说,拿出金针准备针灸,姜氏瞧他那样,怎么还问的出别的话来?只得退了出去,却没离开阁楼。
在外面等着的这一段时间,姜氏坐那儿怎么都想不通,锦儿很少出去,吃喝用全是府上供给,这段时间也没接触过什么外人,唯一出过门的事情,就是顾太傅生辰那次,她已经问过石大林了,锦儿那日只和雍宁公主多说了一会儿话,就自行离开了。
雍宁公主!
姜氏想起丈夫前几年办的一件轰动京城的案子来,当时雍宁公主的驸马就是被自己的丈夫判了流放三千里。姜氏的心登时凉了大半截,难道是雍宁公主记恨,所以对锦儿下了手?可是顾潇然说了,那是慢性的毒药,必须每天接触才会造成现在这幅昏睡的样子,雍宁公主只接触锦儿那么一次,怎么能把慢性的毒药留下,莫不是……买通了锦儿身边的什么人?
在女儿出了事情的如今,姜氏似乎变得异常的敏感,好多以前都没用过心的事情此时也变得条理清晰,明明白白。
她思来想去,果断起身往外走。
祥嬷嬷意外的跟了上去:“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肯定是锦儿身边的人有问题,我得亲自去问问才行。”
祥嬷嬷追上她:“夫人,小姐身边的人便是有问题,咱们这样去询问,他们也不会有人承认,咱们得想办法查才行。”
“对、对,嬷嬷说的对,那就挨个去查。”
“太师已经让人去查了。”祥嬷嬷语重心长的劝慰道:“夫人别担心,翼少和石统领都是能干的人,肯定很快就会把事情查清楚的,您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守在小姐身边,不要再让别的人有可乘之机。”
姜氏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终究觉得祥嬷嬷言之有理,放弃了亲自去查问的意图,她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苦笑着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以前护不住锦儿,如今也什么都做不了。”
祥嬷嬷慈祥和蔼的说:“不会,怎么会?夫人是最温柔的母亲。”
*
密闭的房间内,萃芝缩成一团靠在夏红的怀里,吸着鼻子哑着声音:“姑姑,为什么呀?小姐性子调皮,别说是不肯听您的话,便是太师的话也未必听得进去,如今出了事情,便全算到咱们的身上,还怀疑……为什么要关咱们,咱们尽心尽力的照看小姐,不敢有一刻的马虎,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别胡说。”夏红环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姐出了事情,咱们是近身照看的人,太师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并不等于是怀疑咱们,咱们一心为主子,行的正,坐得直,自然也不怕,好了,你别多想,靠着姑姑睡会儿吧。”
萃芝歪着脑袋,没什么力气的点了点头。
没被关进来之前,萃芝就已经有点染了风寒,才不过喝了一日的药,哪能好的利索?如今这屋子四处封闭一点光都见不到,阴暗潮湿,这几日下来,萃芝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此时借着微薄的光,夏红看到萃芝的嘴巴已经发白起皮,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心里担心,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裹住萃芝,扶着她靠在墙上,起身到了紧闭的房门前:“劳驾,和我关在一起的小丫头病的不轻,能不能先让她出去看大夫?”
外面传来守卫的声音:“等着!”
夏红知道守卫约莫是去通报请示了,便又几步走回萃芝身边,将她环在怀中安抚:“忍着点,等会儿出去了,就有大夫帮你看病了。”
果然不一会儿,门前传来声音:“送她出来吧。”
夏红费力的将萃芝扶起来,撑着送到了门口,外面传来锁头转动的声音,门一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夏红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等适应了之后才瞧见外面已经有两个陌生的婢女候着,守卫催促道:“快点!”
夏红将萃芝交给那两个婢女,并嘱咐:“好好喝药,姑姑没事,等过几日事情查清楚了,姑姑就去照顾你,听话。”
萃芝拉着夏红的手不愿松,她自从六岁上就跟着夏红,一路走来十年时光,虽没有母女的名分,却早已是母女的情分,如今哪能舍得?
然守卫通融带她出去医治已经是恩德,怎么可能耐烦看她们依依难舍?守卫直接将门关上,挂了锁。
夏红靠在门上,似乎听到了那萃芝呜咽的声音,她心中悠悠一叹,只希望一切都能安好。
萃芝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后,便有府中的大夫前来诊治。她是风寒,本不严重,只是拖的时间有点长,加重了病情,喝下药去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