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玖说着说着，眼睛中的亮光就浅浅的淡了下去。

“悠大人，你说，我这样一心想要复仇，是不是错了？”

把自己埋在恨意里，还是恨一个根本和自己过不了多少招的对手，钟离玖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亏。

或者说，是有点傻？

上官悠轻笑道“这些，都要看你自己的心境，你若喜欢，这些就是对的，你若不喜欢，这些当然是错的。”

钟离玖若有所思“那么悠大人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上官悠差点没踩稳刹车，“你说什么？”

钟离玖噗嗤笑了“其实一直瞒下去也很困难，毕竟悠大人已经在怀疑我了对不对？”

上官悠抿了抿唇，他一直不说，就是因为想要就这么保持平静下去，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那个只是自己的猜测，他不想因为一个猜测将钟离玖推远。

钟离玖浑然不顾上官悠那些复杂的想法，笑道“我从十六岁就正式接手家主的位子了，不是从爷爷那里认可的，是整个家族的长老与兵队还有其他势力秘密认可的，所以连爷爷都不知道现在钟离家真正的主人是谁。当然，我的兄长也不知道。”

“一般情况下家主是必须要等到成年，或者修为到了才可以继承的，但是我不一样，因为是祖祠选中了的，所以继承得很顺利，说老实话，就算是继承了家主之位，我也没断过嫁给夏侯渊的心思，那个是我的心目中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家族也没阻止我，十二家的规则里，没有说家主嫁人了就不能掌控家族了，当然，如果生下继承家族血统的孩子，是要还给家族的，而且家主所嫁过去，是不会冠以夫姓的，也就是说，夫妻两者是平等的。可惜，我倒是低估了爷爷和家族的野心，他们从来没想过让我嫁给同样身为家住的人，只是想让一个血统不错的人入赘钟离家。”钟离玖说得有几分嘲弄“在这一点上，我这个家住做的真是失败，居然被他们合起伙来给瞒住了，所以皇甫辰给家族那一顿打击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他们是该为他们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就算是我的亲人，也不应该妄想着主宰我的事情。”

钟离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悠大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上官悠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当初你说，就算是家族阻止，你也不会离开我的时候，就在怀疑了，毕竟只是一个家族嫡出的小姐，很难有这样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除非是不要命了，而你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对生死的凛然感，所以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很快就想到了我自己，能够如此自信的说出，家族无法阻止自己这样的话，只有掌控着整个家族的家主才说得出来，而你当时面对这的身份只是忽然知道自己是少主，做了二十几年的嫡出小姐，但是无论是少主还是嫡出小姐，都不应该是那样的表现。”

钟离玖想了想“原来是我的自信把自己给害了？”

上官悠道“也不全是，毕竟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钟离家对你很重视，重视到愿意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是很明显，你在加速对付赫连妙，是为了有后面的时间应对钟离家对我们婚事的攻击，我就明白，钟离家虽然重视你，但是还没有重视到放弃家族一直所坚持的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