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我记得以前，我的身体特别弱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冬天了。”宇文泠缓缓的开口说道。

其实平心而论，宇文泠的声音很好听，音质十分清澈，既不失少年人的明朗也有成熟的低哑暗沉。

容九玥托着下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其实什么都没有，因为这路上，又堵车了。

“因为冬天，整个家族的人都会在担心我能不能撑过去，所以我小时候的每个冬天几乎都是在家人和佣人怜悯与同情的目光过来的。”

就连参加宴会的时候，十二家其他的孩子对他也是这样的，只有钟离玖目光平静而温暖的看着他，初见只是带着几分好奇，就算知道了他是谁，也没有什么这样的情绪在里面。

容九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当年，只是当初她这样对宇文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眼睛曾经是看不见东西的，知道这样的人会有多敏感，也知道这样的人实际上有多需要人的保护，于是她下意识的把那份自己渴望得到的温柔给了宇文泠。

所以即使是知道了，容九玥也只会感觉到可笑或者悲凉。

她宁可一切重来时对宇文泠向其他人那样怜悯或者冷淡的走开，也不愿意成为现在这样的存在。

死也死不了，活也不想活。

宇文泠一直通过眼角的余光看着后视镜里的容九玥，她散着一头微微凌乱的卷发，漂亮温暖的眼睛中，依旧华光璀璨，只是缺少了那一份对生命的渴望与灵动。

宇文泠垂下眸子，拳头不着痕迹的握紧了。

很快了，玖玖，很快的。

——

上官悠看着面前的儿子，还是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女人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这个儿子很明显对自己的母亲知道点什么，但是不愿意说。

不过没关系，至少有了这个儿子的存在，家族里的那些老东西就不会一直催着他娶那些女人了。

上官悠厌恶一切雌性动物。

上官准在他老爹严苛的目光下完成了功课，但还是被鸡蛋里挑骨头的说了几句。

“你是上官家的少主，怎么连这点都要我提醒？”

“父亲是上官家家主，怎么连母亲都留不住？”上官准也不是什么善茬，上官悠这么多年没来找自己和九九，一出现又把九九逼走了，既然这样，他对着这个该叫父亲的男人，还真是没什么好感。

上官悠的面色沉了下去“你这是同长辈说话的态度么！看来你的家教老师没把你教好，徐言，让那个家教老师滚！”

“是，家主。”

但是这已经是第十三个家教老师了呀……徐言无奈的走了进来，应了声是。

上官悠目光冷冷的扫了一下上官准，“但愿你能有所长进，否则今晚就别吃饭了！”

上官准没有理他，把小脑袋一扭就是不看他。

直到上官悠和徐言都走了，过了很久很久，上官准才一个人缩成一团，捂着肚子——他已经被惩罚的三顿没有吃东西了。

“九九，小准好想你。”

九九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饿肚子的。

这个父亲，眼里只有对自己的陌生与利用，他不想有这样的父亲，他更渴望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