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姐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有些怔然的尚漠兮往黄花梨木床走去。
钱都南得了夫人的一记眼风,叹了口气起身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敲了敲桌面:“你也坐。”
林书撩起后袍,潇洒一坐,似乎坐在旁边的只是个朋友,钱都南官场沉浮,比他官阶低的人如同他谄媚上级一样谄媚自己,如林书般大小的少年,更是巴不得在他眼前得个脸,而这个林书坦然自若,无一点谄媚之色。
他心里有些气,却忍着不发。
这头,钱夫人问了李大姐家里的情况,又仔细看了尚漠兮:“李大姐,果真是好山好水养出好看的姑娘,看来以后我要多去蒋家村走一遭了?”
李大姐刚要如实回答,尚漠兮已抢了先机:“夫人说哪里话,蒋家村山水再好,也比不得京城,夫人倾国,又有钱大人爱护,是真正的美日子。”
林书侧眸瞧了她一眼,心里哼笑,原来尚漠兮会拍马屁,这马屁正中钱夫人的心中欢喜。
钱大人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道:“林先生是么,你会什么?”
林书半低着头,小声地问道:“大人与前京兆府尹大人可和睦?”
钱大人又变了脸,考虑到夫人在暗暗咬牙,瞪着一双大眼睛语气不善:“我救过他的命,他为了提拔我,差点得罪了丞相。”
林书更低下头:“那么,给钱夫人瞧病的是大夫自然是这位有着过命交情的府尹大人引荐的了?”
“你们悄悄说话不累么?”钱夫人左手抓着李大姐,右手抓着尚漠兮,看向钱大人那侧。
“你别担心了,弟妹,不管你有什么病,这位尚姑娘......”
还未说完,林书已经抢了先:“李大姐,钱夫人的病,任何人都治不好。”
众人都惊愕地看向林书,林书不慌不忙地起身,侧头朝着钱大人拱手:“钱大人,烦请您将下人差遣出去,容我说说钱夫人的病。”
立在四角的丫鬟鱼贯而出,室内只剩下几人:“钱大人,我不管你和府尹大人有何恩仇,这香断不能用。”
钱大人拍了桌子吼道:“夫人失眠,这香料助眠有何错?”
说完看向自家的夫人,发现自家夫人白着脸,似乎有隐情,钱大人也是久经官场的人:“元真,你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找的大夫都说没问题!”
钱夫人像是沉思良久,忽尔抬头闪着晶莹的泪花,也不顾屋里的外人说道:“夫君,我...我有错!”
李大姐傻了眼,尚漠兮更是没有料到,但她知道,人家府宅内院的事,她们这些人最好不听,尚漠兮抬头得了林书的一个首肯,拉着李大姐要走,可却被钱夫人拉住了袖子。
而钱夫人已经哭成泪人:“求求你们别走,我不敢面对都南。”
李大姐慌成烙铁上的蚂蚱,恨不得上蹿下跳地给弟妹擦泪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