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之所以还没有恢复,大概是因为被人吸了太多的血。
六月的热风吹来,没有一丝清凉,反而是不透气的闷热,尚漠兮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抬头,见沈里正带着几个人进了林家的院子。
一时,院子四角升了火光,沈里正那张胖脸耷拉下来,表情却有一种轻松感。
林书推门而出,已经是另一幅干净的样子,头梳得整齐,一截子半干的刘海挡住了右眼的面具,这人似乎特别喜欢遮着眼睛的刘海,头型的变换也在这左右轮班的刘海上了。
尚漠兮站在人群中看他,不知为什么,很庆幸他的尾巴消失了她不是应该惧怕他么,连带着一直有的戒备之心,时不时的想要杀死他,为何戒备之心渐渐消失,甚至升起了同情之心呢?
站在沈里正旁边的是个穿个砖红色官服的男子,三十岁左右,留着半长的胡子,上下打量林书之后,半弯着腰握住林书的手:“先生,真是神了,那小子确实死了十多天了。”
“我会配合衙门破案的。”林书抽了手,一副儒雅的神态。
“先生,你不知道呀,我老家在南洋,村里时常闹鬼,可不可以.....”
“酬金高么?“林书瞥了尚漠兮一眼,却发现戏班主向她拱手问着什么。
耳朵动了动,林书听见戏班主问:“这位姑娘在京城可有亲戚?”
尚漠兮谨慎地看了戏班主一眼,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没有,我父母早亡,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西班主仔细一瞧:“总觉得姑娘面善。”
“嗯?”尚漠兮有点紧张,不觉垂下的手指微微弯了一下,这个动作被林书看在眼里:“班主行走江湖二十几年,身边多了个行尸走肉都不知道么?”
沈里正一听,顿时瞪了一眼戏班主:“我说,老李你也是,这事啊,责任都在你,今个要是没有林书,说不定闹出什么大事呢?”
戏班主摇头:“我也是受害者呀,他一个月前来我们这,说是无家可归,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是心软,所以没怎么考虑就留下了,可是他来了没多长时间,我们住的地方就会有一股怪味,腥臭腥臭的,一问他,他说他爱吃生的海鱼,再后来我们班里不是这个有病,就是那个晕倒,现在想想真是惊心呀!”
林书淡淡地听着,扫了眼尚漠兮,这丫头呆呆的,看着脚尖不说话。
林书搂过戏班主的肩膀小声道:“大哥,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清楚,不然是麻烦事呀。”
戏班主以为林书嫌自己说多了,只好点头:“你说的对,祸从口出。”
沈里正却哼了一声:“你还不是贪便宜,和个死人打交道还白使唤人家一个月,待会多烧点纸吧。活人好使唤,这死人可不好使唤!”
戏班主赶紧点头:“是是是。”
走前,戏班主要对尚漠兮说什么,突然想起自己说的祸从口出,使劲捂住嘴巴,跟在沈里正后面出了门。
沈里正前脚迈出林家,迎面小六就跑了过来。
小六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赶紧说道:“里正不好了,张小娘子把她丈夫给打了,浑身是血,您快去看看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里正哼哼了一声叫骂道:“就她家事多,也是出奇了,人家都是男人打女人,她家女人打男人,小小的身段究竟有什么力气将男人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