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霞手中拿着一只笛子,站在屋檐下。
俩人都没有看清,林景霞是什么时候站在屋檐下的。
似乎是一瞬间,从远处飘过来。
林书说过,林景霞也是被其师傅下了巫咒的,可他活蹦乱跳,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
原因只有一个,他在练巫术,以巫术苟延残喘,鲜活地存在京都的政治圈。
皇家人不缺卖力的,缺的恰恰是有点魔力的,但如林景霞一样的人,不会轻易展露自己的灵力,相反,就算以手段帮对方获取牟利,也会说成是小小的魔术。
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
林景霞不客气地到了尚漠兮身侧,竹笛放在桌面上,一手撑着尖尖的下颌,语气柔缓道:“你就不会关心他一下吗?”
尚漠兮叫闲生给老四送药,闲生不肯,可耐不住小姐的几记眼锋,想到上次在玉湖附近也是遇上了这人,若是真有危险,上次就有危险了。
闲生诺诺地嘟嘴朝着林景霞恐吓:“林先生,我家小姐身份尊贵,万不能出事,这要是出了事,整个京都都要翻天的。”
林景霞轻蔑一笑,朝她扬了扬手,闲生打着伞跑进雨里,尚漠兮这才说:“他的身体竟到了一碗血只能维持两天的境地么?”
“你以为我找你是和你要血,你这人惜命惜得厉害。”林景霞瞪了她一眼。
“不然,你找我,究竟是为什么?“
林景霞眉目传情,单单看着尚漠兮入神:“还真是个美人,尚姑娘,你可知道是林书求了那老鱼教你修为?”
尚漠兮斜眼望他:“为何?”
林景霞叹口气,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他说他为了还债。”
还债,还血债吗?
林书确实去玉湖找了老鱼,老鱼是原主尚子谦的亲姥姥,但知道尚漠兮取而代之自己的外孙女灵体之后,打算弃之不管,回东海修炼。
可林书再三恳请,又将珍珠软帘作为礼物奉上,老鱼才答应此事。
除了血债,林书更是意识到自己所剩时日不多才.........
怪不得,好端端的老鱼要教她修炼。
“为何我的血可以救人?”尚漠兮一直不明白这个问题。
林景霞不语,许久才不得不说:“你是水族最高级的灵体之后,也就是仙子鱼族,天生血液奇特,且自带灵力,但水族从不上岸,为何你会出现在尚家,确实值得考究。而你失去灵力这件事也很奇怪。”
尚漠兮将鱼奶奶哥和景霞的话左右串联,渐渐明白了整件事。
尚子谦之母自断灵力,脱离族群甘愿嫁于凡人,所生之子脱离水系,只保留了原生的血液。
血液可以救人,但也仅限救人,想要达到一定的修为,必须从点滴做起。
从最初最基础的地方学起。
所以当初林书确定她与老鱼的关系,就是为了日后将自己托付给老鱼么?
若以后只生活在那个不熟悉的地方,怪伤心的,起码现在她已经舍不得闲生和尚子茉了。
还有,林书她也有点舍不得。
“这些是他叫你告诉我的?”
林景霞半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鞋子是新下流行的款式,林景霞看得入神,听到尚漠兮的问话,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是看他做人做的辛苦,才告诉你,做了好事,总不能不叫人知道。”
“你来找我究竟为何?”
尚漠兮也去看他的鞋尖。
林景霞叹口气不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继续给她讲故事:“师兄这几年很苦,我和他一样,试图挣扎,想办法缓解巫咒带给我们的痛苦,可都是徒劳,最后,我耐不住苦痛,放下心头修仙的执念,用巫术苟延残喘,而师兄就是固执,固执在想做一个好的修行人。所以,巫术带给他的反噬让他的身体再次到了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