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他左右手腕和脚踝处一点，林景霞从高处滑落，落进林书的怀里。

“醒醒。”林书晃动他的肩膀。

似乎感受到林书的声音和他手指的温度，林景霞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全是黑色，这预示着死亡。

林书狠狠咬着下唇，然后吐出了一颗半圆灰珠。

林景霞禁闭双眼摇头：“无功之举不要做了，林书，妖怪的内丹一旦离体太长时间就会形神俱灭，这你是知道的，灰珠对你大有用处，不要给我，不过很高兴你能来看我。”

林景霞捏过他手中的灰珠重新塞进了林书的嘴里。

“说什么鬼话，你还有很多好日子要过，你不是最喜欢涂脂抹粉吗？没关系，日后有时间我会一直陪你逛遍整个京城。”

林景霞轻轻地闭上眼睛，唇边一抹轻笑，然后他复看向林书：“真好，即便这一天等不到了。不过想到两个大男人手挽着手逛街也挺风趣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林景霞还能开玩笑。

只是这玩笑听上去无比悲哀，林书的心难受得不行。

“景霞，这些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傻瓜，林书，你别以为我抛出内丹是为了你为了尚家那丫头，其实我谁也不为，我觉得我死之前看看山河大川是多么无比畅快的事。”林景霞轻轻抚摸他的脸，又继续笑着：“有多久没刮胡子了？”

林书终于忍不住流出了两行热泪。

而他怀里的林景霞如同枯叶从树叶凋零一般缓缓败落，只听砰的一声，林景霞身内五脏俱裂，嘴角流出了黑血。

“让我体面的死。”林景霞笑着闭上眼睛。

林书的手缓缓移动到他的头顶，闭着眼睛念了一段咒语。

不过瞬间，林景霞布满伤痕的身体如同飞沫般四散而去，只余林书手中轻飘飘的染血白囚衣。

囚衣被他紧紧地握住。

“大胆，敢闯公主府？”水牢已经走进一个白胡子老道。

老道见林景霞不见了，顿时急了。

林书将白色血衣一角塞进青黑色的腰带里，慢慢起身看着门口立着的神色有些惊慌的老道。

黑衣将林书的修长的线条再次拉长，老道的眼神定格在林书腰间挂着的白色血衣。

公主说过，要他将林景霞折磨得半死不活，林景霞一旦死了，他怎么和公主交差？所以绝对不能放过眼前这个男子。

“别以为带着面具就是大爷，在我这，无论你是仙是妖还是人，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老道声音浑厚，晾了晾手中拂尘。

对面的林书攥紧拳头，微抬的眉色又深又浓，似乎从那修长的身影中沁出许多血气一并寒气袭人。

老道一扬拂尘，拂尘依旧生出四根如钢粗绳，蛇一般缠上了林书的腰，不过下一秒，林书运用内力震开他的缠腰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