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鲲从皇子府出来，接到了皇后娘娘的请帖。

他素来与皇后娘娘不熟，皇后请他进宫又是为何呢？

程立鲲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地进了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一个太监端着个方盘走了过来。

虽说到了秋日，御花园依旧是晚熟的热闹的花期，程立鲲想到了他为子谦买下的谦园，许久不去该异常荒芜了吧。

这样想着，程立鲲没有看到从斜路上走过的端着方盘的奴才。

奴才手中端着的是墨汁，正好洒了程立鲲一身，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头都磕出血了就是不起来。

领着程将军的丫鬟责怪道：“我带着大人是去见皇后娘娘的，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带大人去换换衣裳。”

“是是是，大人，请跟我来。”那太监起身瞧见程立鲲天青色的衣衫沾染了乌墨，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这幅样子确实没法见皇后，不过，这一时半会哪有衣服。”

小太监听程将军这么问，赶紧补充道：“大人别担心，延禧宫旁边从前是两个皇子住的地方，现在也一直有下人打扫着，有时候，六皇子过来小住，所以皇后命人备了些衣服的。”

程立鲲一听要他换皇子的衣服赶紧摆手，那太监却补充道：“大人放心，皇后娘娘知道殿下长得快，总是备了些大衣裳，还有都是一些家常的衣服，小的求大人了，若是皇后娘娘知道是小的不小心做的，一定会重罚我的。”

程立鲲知道他的难处，所以点点头，催促他快走。

小太监领着程将军进了延禧宫旁边的书香苑。

书香苑里种着许多桂花树，清风徐徐，吹的桂花香浓芬芳，尚子谦从前总是用桂花做熏香，和她呆在一起常常觉得安心。

小太监领着程大人登上了高高的台阶，进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偏偏也有桂花香，一只雕花梨木的屏风立在眼前，上面是侍女图。

绣工一流。

“奴才找出了这件衣服，可和大人的心意？”小太监挑了一件天青色的衣衫，高高举着给程大人看。

程立鲲点点头，迅速地脱掉外衣。

小太监接在手里：“大人，我拿去洗干净给您送来，一会儿你从延禧宫出来，正好可以换上。”

程立鲲点点头，看着那太监推门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这才转身换衣裳，忽地，室内出现了一股奇香，他幽幽地听到了琴声似的，是他从前最爱听的《漠上魂》，这首曲子，是他和子谦谱写的，所以，他刻骨铭心。

“子谦？”程立鲲迟疑地唤了一声，同时，顺着琴声往内室走。

果然，一身白衣的尚子谦坐在琴后，纤细的手指抚弄琴弦，一身白衣飘飘欲仙。

眉不画如远山之黛，唇不点似樱桃之媚，她的眼中有泪光闪动，同时又有无限的温柔。

“子谦。”程立鲲异常温柔地唤她，手臂中半搭着那件天青色衣裳。

“程哥哥。”静和公主学着尚子谦的口气回应着他。

“你怎么到了这？”程立鲲握住了她的手，顿时，琴音一顿，似沙哑的低吼。

“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