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踩过那些散乱在地上的符咒,摸索着来到了内屋里来,借着纸窗外一丝微弱的月光,蔺舒怡开始在几个柜子之间翻找起来。
她要寻的是祖父当年总向她炫耀的宝贝——冰玄钉。
那其实是祖母的东西,祖父祖母年轻时皆是除妖师,这冰玄钉就是祖母嫁给祖父时带的嫁妆,据说能够将近身的妖物瞬间冻住,控制其行动。
虽不能将其制服,可若真的有用,多少也能为自己获得逃生的机会。
而且这冰玄钉就是祖母为方便携带所制,大小就是个耳环,只是要让这冰玄钉发挥作用还必须要让它认主才行。
蔺舒怡记得,祖父当年好像说,只要让冰玄钉的尖刺接触到自己的血液即可。
但是现在找不找得到还两说呢……
蔺舒怡已经翻遍了内屋所有的柜子,可是仍不见冰玄钉的踪影,她反复回忆着每次祖父拿出冰玄钉的位置,可是并没有什么头绪……
难道不在这里?
蔺舒怡想着,脚步不自觉的挪到了起居室,虽然礼数上不合规矩,可她也是迫于无奈。
“祖父,祖母,打扰了。”
蔺舒怡径直朝着梳妆台走去,那里是祖母晨起梳妆,整理仪容的地方,按照祖母的习惯,她向来不喜欢麻烦事,所有饰品物件均放在一处,这样好寻一些。
而蔺舒怡起初觉得冰玄钉对祖母来说是法器,不可能那么随意的安置在一处,可或许祖母就没这样想过。
她来到梳妆台前,从中找出了放置首饰的小盒,打开来,里面真的是各种金钗玉坠都安静的躺在那里。突然在众首饰下的一个缝隙中。
一小片晶莹的反光映在蔺舒怡的眼前,顿时,她便断定,这白光的来源必是那冰玄钉了。
蔺舒怡将那些首饰一个个拿出来,冰玄钉终于都出了它的面目,微微月光下,圆如绿豆的冰玄钉发出淡淡白光,用手摸上去还能感受到丝丝凉气。
当真是件好宝物了。蔺舒怡立刻收到怀中,将剩下的首饰安置好,退到外面,跪在了祖父的屋前。
“祖父,孩儿或不能再来了,这是最后一次了,请求祖父祖母保佑孩儿……。”
说完,她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主宅那边红火映天,似乎是一道无形的界限将这边的青天皎月不动声色的隔开,蔺舒怡站起身来,看着那孤寂的明月似乎已经明了,自己未来的际遇注定与这蔺家截然不同了。
回到自己的屋内,婉云已经回来了,面露愁色,可心中比这面上更是愁了百倍,见自家小姐回来就紧紧的抱住,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蔺舒怡自知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能轻轻的拍着婉云的后背,“婉云,别哭了,我不是还在呢吗?”
“小姐,你别再说了……那些人怎么能这样做,您可是这个家里的小姐,老爷的亲骨肉,凭什么,凭什么就……”婉云越说哭的越发厉害起来。
蔺舒怡其实一开始或许期待着一丝转机,可看婉云的样子,估计这事是坐实了,原来大家都知道了,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到死都是被出卖的。
……
婉云开始还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让自己打听祭祀的事情,可直到出了门才搞清楚怎么回事。
长居深闺的她们很少问津外面的事情,况且老爷和少爷们才是在外面做主的,自己这些女流之辈只管安安心心待在家中便好,但谁承想三小姐这般恬静美好之人竟会遇上这种事。
来往街巷,周围都是出来过节的人们,婉云不知道这事情到底要找谁打听便寻了家热闹的酒馆坐了下来,这里人多口杂而且多是些生猛汉子,知道的必定比旁人多。
只点了一碗面的婉云,在两个壮汉的隔壁桌坐了下来,这位置是她特意挑的,当然这两个人看起来也十分不俗,一看就是经常舞枪弄棒的,而且那身上还挂着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