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眼下正是要到端午的时候,北河城内各家都欢天喜地的准备迎接着节日,小孩子们都乐坏了,难得唯有这几日,父母们才终于舍得准备点珍馐佳肴来填这些小馋鬼们的嘴。
除了这个,例行的击球和赛龙舟也是大家每年最期待的项目。
临近东城,蔺府,此时也在一片忙碌之中。
“诶,小心点啊,可别挂歪了。”吴婆子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宛若坐镇将军,一脸严肃的指挥着下人们。
眼前,两个下人正踩着椅子准备把驱魔像挂在正厅中央,二人小心翼翼,生怕一脚踩了空,他们担心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摔个屁墩儿,而是怕将那驱魔像给弄皱了,之后又免不了被吴婆子一顿臭骂。
因为在这里,每到这个时候挂驱魔像是非常重要的习俗,而且东城一侧总是会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
妖魔附体,无头凶尸,妖物横行,总之害怕被牵连的北河城便兴起了挂驱魔像这一事,可最近几年还是发生了很多怪事,人心惶惶。
而这时突然冒出个风华道长,自称能破灾解难,经他一算原来是北河城东边的山中有一邪魔作祟,只是无法驱除,只能通过献祭女子的方式抑制其行动,还有就是每年端午悬挂驱魔像了。
至此人们就开始了献祭行动,在这里女娃娃不值钱,尤其是那些穷困人家,献了也就献了,无所谓。
可没想到这一献竟然三年内再无邪魔作祟。但为了以防万一,家家户户都还存着那一大叠的驱魔像,每到这时还是会挂出驱魔像。
所以这是十分重要的工作,于是二人战战兢兢,带着月钱被扣的压力,终于算是挂好了。
吴婆子满意的点点头,再一看这日头就快到晌午了,“诶呦,我还得去看看午饭。”接着一拍头,又马不停蹄的朝厨房转去,可一进来就被这腾腾蒸气糊了一脸,她连忙抹了把被蒸出水的脸,眼睛扫射着里面的人,大喊道:“怎么回事啊!让你们做饭呐,这是做什么?要炸锅啊!”
片刻过后,在一片白气中终于露出了个脑袋,同时传来一声呢喃软语,“吴妈子……”
一听这声音,吴婆子扇开白气,径直走去,一低头,竟是一个女娃娃正蹲在灶台,可怜巴巴的的看着她,脸上还抹了不少灰,怕是刚刚被着黑炭蹭着了。
一时间,吴婆子也没了气,一把拉起这女娃娃,用手帕轻蹭着她的脸蛋,道:“三小姐怎么又跑出来啦?”
“是……”三小姐欲言又止,似乎是忌惮着什么,左右看了看便将吴婆子从厨房拉了出去。
一路上,吴婆子催着她说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可这孩子就是一声不吱,一个劲的向前走。
不过这吴婆子也是明白这其中缘由。
这蔺家原本是研究什么修仙问道的世家,从三小姐祖父时她便在这里管事了,那时人丁还没那么多,家里虽然事情多,可还是和和气气的。
但自打蔺金笙接任当家后,也不知怎的,就变了样子,这蔺金笙就跟他这名字一样,命里带钱,成年后就觉得修仙问道着实无趣便改了道子,从商。
然而即便是当了掌柜,也没离开这老行当,因为守着北河城与东城的边界地带,来往都是些寻妖除魔的修士。
蔺金笙看中了这商机,直接开了家法器锻造行,虽说是个半斤八两的主,但也难得偶尔会造出绝世好器。
日子久了,蔺金笙也算是北河城富甲一小方的人了,不光扩了这宅子,连老婆都取了好几个。
可这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家族的荣光,可却是三小姐,蔺舒怡的悲惨开始。
这蔺金笙生得相貌过人,而且多金,没多久就取了三个老婆,之后又接连生了孩子,共育有五子,三女,两儿。
其中,三小姐蔺舒怡就是二老婆生的,只是这个时机很是不凑巧,得了两个女儿的蔺金笙十分期待一个儿子的到来,可没想到,这第三个还是个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