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若漪明媚的神彩渐渐的黯淡下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惹得蔺舒怡有些烦闷,“蔺姑娘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望着蔺舒怡的背影喃喃道。
“小姐不是不高兴了。”婉云道。
“那是?”
“在这北河城中,蔺家虽说有头有脸可内里和小姐交好的只有我和吴婆子,虽然她性子烈的很也心善,但还没到可以心系所有人的的份上,所以她关心的总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可刚刚公子您突然说想要救人,小姐她一时还不能想得清楚,她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好还是坏,那些人也未必能承了她这份恩。”
婉云说完,若漪也若有所思起来,他本为妖,这人世间的纠葛他本就很难看清,原以为生而为人就能通晓,可他还是太天真了,这妖与妖之间都会彼此纷争,相互厮杀,人类亦是如此。
在这善恶正道的纠葛中,有人势必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而有些人也势必会为了自己放弃别人。
这其中的道理就像某些人只喜欢吃鸡肉而有些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鸡肉一样,其中的缘由我们呢不能说是对还是错。
这件事就这样在一声叹息中过去,蔺舒怡自知自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所以那北河城的人是死是活她也只能当个看客,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也终究只会变成过往,像冬霜雪花慢慢归入风中飘走。
……
七日后,在婉云写满花痴的目光下,若漪恢复了自己的美男之身。
而与此同时,蔺舒怡和婉云也在这洞中叨扰如日了,这几日蔺舒怡和婉云就在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时候下山。
听闻婉云老家的大哥好像发达了,前些日子准备了些银两想赎回妹妹,可那时婉云就已经被关在了蔺府不得出门了。
见婉云的哥哥来要人,蔺家自是不能应的,于是便撒了个谎,说是随主子一起到远处求仙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打发走了婉云的哥哥。
但这真实原因自是不言而喻,婉云是要被献祭镇妖的怎么能轻易说还回去就还回去了。
而现在,蔺舒怡和婉云都成了自由身自然就能找到婉云的哥哥了,如此想着,蔺舒怡觉得也是时候和若漪告别了。
可是如今真的要和若漪说再见,蔺舒怡也不知这辈子是否还能再见到若漪,之前听他说过,自己不能永远待在这山洞中,所谓上善若水,大爱无疆,为了成仙,这世间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怎能甘居于这一隅。
说来也是,若漪终究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一个妖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善妖和一个自私的人,本不该相识,可短短数日的相处,却有种曾经相见的感觉,这世间也真是奇妙。
随着告别的日子将近,蔺舒怡越发烦闷了起来,这几日就连抓鱼都难能满足她了,每看到若漪那张脸自己的心就开始不自觉的悸动起来,刚开始有这种感觉时她本以为就是若漪长得好看。
自己这才看得心生神往了起来,可是她后来才发现即便不看他的脸,只要若漪一张嘴,一个动作,只要他出现在自己身边她便会有这种感觉。
难不成是自己得了什么心病吗?蔺舒怡想着,终不得解。
可是,作为蔺舒怡贴身小棉袄的婉云自然是早早的便看清了自家小姐的心。
那一日,正在和黑云玩耍的蔺舒怡突然看着若漪的背影愣住了。
那时正是傍晚,天空还未撕扯下最后的余晖,天边滚着绯红的云霞,闪烁着的灿然金光从上方一泻而下正罩在若漪的身上。这几天,蔺舒怡的眼睛不知道怎么了,总会粘在若漪的身上。
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迎风而立,纤细的腰杆挺立在这苍群之中,身披霞光,温吞似水的眼眸就这样眺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