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麻袋中才传出沉闷的哀嚎之声,两个倒霉的家伙蠕动着身子从里边钻了出来。
赵鹏顶着满脸的淤青,瞪大了一双熊猫眼骂道:“哪个王八羔子对小爷下的狠手?!!等我揪出你来,看我不弄死你------哎哟,疼死我了------”
“赵兄------你为何出门不带随从?”苏赫此刻也是一脸淤肿,右边脸颊胀得老高,就连嘴角都有一缕血丝溢出,模样好不狼狈。
“还问我?为何你不带------”说起这个赵鹏就来气,心中也是懊悔不已,心说还是太大意了,竟让李谦那王八蛋给趁了空隙,报复到自己身上来了。
“------”苏赫为之语滞,思索一阵后摇头道:“看样子他们是有备而来,咱们各自带一随从也不顶用啊------一定是那李谦干的,他跟咱们素有仇怨!也只有他,才敢对咱们下这黑手!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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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色等艳遇,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李谦口中哼着小调儿,全身都软绵绵地瘫在了树荫下的摇椅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起了午后这难得的悠闲时光。边上,是两个帮着揉肩捶腿兼扇风,以及不时往他口中喂着鲜嫩荔枝的小丫鬟------其生活作风,极尽**之能事。
其实古人的寿命不长,李谦当然知道,长久躺卧、不加以锻炼的话会很容易短命,加上此前染风寒一事,让他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警惕,也曾想过今后要适当锻炼一下身体,然并卵------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长期的话肯定坚持不下来,因为------懒啊!
懒癌,就是这么任性!
张复亨俩人被敲闷棍一事,确实是他干的,准确的说是许杰纳给他的一份“投名状”。
此举在老吴看来,似乎是多此一举,但只有李谦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说白了,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去揭开官场贪污**的盖子,那把柄完全是用来吓唬人的。许杰猜不透他的心思,不代表那几位刑房的书吏也看不出端倪来------
假的就是假的,纸终究也是包不住火的。
其实不单是他,就连锦衣卫都不会揭开地方上的这些破事儿。除非那些贪赃枉法的行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地步,否则就无需去过多理会。
毕竟,锦衣卫也是很忙的,特别是处在现如今这么个不受重用的尴尬时期------至少在表面上,锦衣卫已经被剥夺了刑狱之权,选择低调行事,也实属无奈之举。
因此,只要有了这份投名状,许杰就成了那只跳不出如来掌心的孙猴子。
总的来说,三班六房的分化拉拢行动已经开始了,接下来便是等待酝酿发酵的时间,先看看那几位头头各自的反应再说。
不能为我所用者,除之!
事实上,王伦想要抓权也算不上天大的难事,关键点就在于下面的人是否抱团。一旦找到那些人的弱点,手中握有其把柄后,恩威并施即可。
经制吏的任命,不过是本衙堂官一句话的事情,挑出个不大不小的错处来,开革个把人并不困难。
王知县之所以迟迟没敢动手,就是因为那些人抱成了团,全数开革了的话,可就没人帮他干活了-------重新挑选上来的人不熟悉政务,一时间,也是难以胜任这些职务的。而若是只开革三班六房的头头,递补上来的那些人又都是他们的下属,难免不和他们穿同一条裤子------
李谦打蛇直击三寸要害,通过锦衣卫及老吴提供的情报,很顺利地就拿下了壮班首领许杰。
至于户房那边,就先任由小荣他们折腾着吧。现在能偷懒就偷懒,等到他们都搞不定了的时候,自己再出手帮他们灭灭火------
正哼唱着小曲时,口中又被子佩塞了个鲜嫩多汁的荔枝。李谦一边咀嚼着,一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子衿却是出声问道:“少爷哪学来的这许多俚曲?我们怎么以前都没听过?”
“俚曲?好吧,你说是就是好了------”
他含糊着答了一句,一时还真想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来,因为这俩丫头一直都跟在李谦身边,李谦去哪他们就跟着去哪,随意编造个理由肯定会漏洞百出------
正沉吟着时,门房来报,祝振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