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茨在半空中时,爷爷斜眼相视,他这一瞥,如锐利的刀片划过麦茨的脸皮,脸上渗下细密的汗液。
麦茨站稳,扶紧门框,缓了口气,在抹汗时,又听爷爷说道“你要看紧点,必要的时候,自己要跟上!”
原本,麦茨被爷爷这么一折腾,已是心神散乱,现在爷爷,又莫名其妙地这么一说,自己更觉脑中混乱。
但,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自己就要先留个心眼,待会看着情况,自己眼尖点,没准自然就知道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一这么想,麦茨就心安了不少,他先深呼吸了几下,接着便凝神,关注爷爷的一举一动。
只见爷爷抄起铁锤,走到铺子的中间,他那霜着的脸,如被蒸发了一般,升腾起圈圈的白气,面部如不被肌肉约束般地扭曲起来。
爷爷站定,带着一声凄厉的怪叫,麦茨知道爷爷要准备开始了,立即一个激灵。
只见那柄硕大沉重的黑锤,被爷爷瞬间提起,黑锤被这么一挥,看似轻便至极,犹如内是泡沫般,并挟风声,毫无阻滞地被抬至半空,
与此同时,爷爷那一双枯树皮般的老手,上下一翻,下手掷起电石,上手挥锤,直击而下。
这一下让麦茨始料未及。
麦茨知道,是爷爷要锤击电石,但没到,他居然,直接这样,毫无准备的开始了!
这波操作,真是让麦茨头皮发麻,这下,麦茨隐约开始明白,爷爷在这波操作之前,先放那话的原因了。
麦茨心头一攥,眼神立即跟紧了爷爷的一双手,在锤身与电石相击的,弹指一挥间,电石居然没有被击飞!
只听得雷鸣般的一声巨响,直如迅雷陡作,不及掩耳,轰得麦茨双耳嗡嗡直响,接着凉意还不及上攀过天灵盖,就见被击碎的电石,绽放灼人眼睛的金光,无数道金光,如烧红了箭镞的利箭。
眼睛一见,疼痛未至,涩感先至,先是如水分蒸干般干涩,再是如迅光般,从眼窝窜入心房的钻心之痛。
这时,麦茨本该泪如雨下,却又因双眼干涩,一时间掐不出一滴泪,更为痛苦。
他身上所至,便如有万千烙铁,灼贴肌肤,全身如坠熔浆,只剩下隐约的幻肢感。
就在麦茨已觉灵魂出窍时,他听到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那是爷爷的叫声
铁打的爷,竟然放开了被焊接的喉咙,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是要何其痛苦!
麦茨蓦地一惊,脑海骤然中闪过,昔日爷爷,轻描淡写的言语。
原来爷爷用心良苦,自己在边缘已是痛苦难当,爷爷处在中心,那爷爷岂不是?!
麦茨又惊讶又恼怒,眼睛硬生生地挤出两行泪,双目沁血,虎吼一声“爷爷!”
他想也没想,直接开出暗眼,在黑白的世界中,看到了瘫软在墙角的爷爷,顿时心下懊恼不已。
他立即向前,发足急奔,这一下,麦茨气血翻腾,竟奇迹般的觉得,周身的痛苦,登时减轻了不少。
但当他每再靠近一步,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再次袭来,而且愈加猛烈,
铁锤,如被钉在了半空,被击碎的电石,在四散更为猛烈的金光,带着电流的流动之声,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