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茨看得心中发毛,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及时飞进,才堪堪避过藤网的绞缠,哪怕他刚刚在听到地下发声之后,脑中已模糊想出,将会有一张藤网将从地下升起,依旧没料到,这一张藤网竟然能编缀得如此精巧。
就在这指顾时间内,那原先从地底升起的极具活力的藤网,突然没了劲似的,直接瘫了形,支撑的主茎往地下一蔫,整个网就十分凌乱地落在了地上。
这让麦茨大感意外,这个藤网正是被那个人形光球操控的,可此时却没有反应,那么便是这个光球放弃了操控这一张藤网,但周围的时空,却迟迟未传来其他藤蔓的抽动之声,难道是这个光球放弃了攻势?
疑窦迭起的麦茨,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下来却迟迟没有发现,那个极为刺眼的人形光球,倒是一种密如联珠的小声爆响不绝入耳,无数声响攒击着麦茨的耳膜,冲击着他的神经,大脑空白的他,忽然感到了右颊一种残存的火辣感。
他一手搭在右颊上,只感指尖一烫,浑身连着指尖一颤,并着的双指顺着辣烫的地方一滑,倏然意识到脸颊上残存着一道鞭痕,转念间便想起,刚刚自己飞跃到半空之际,被某棵树匝成的藤条抽了一下,直接被打了回来。
这棵树是?麦茨恍然大悟,一种绝望感如雪崩般将他吞噬,此时他的斜前方,已传来炒爆豆似的爆响,他冷汗登时涔涔而下,欠身站稳并架刀护身。
这颗树,正是那对成光明之门的两棵树之中的一颗。
麦茨抬头前看,只见无数绿痕如血管般,填充着千沟百壑的树皮缝隙,极速游走的绿涤卷走到树皮的老旧多皴,绿线所到之处,树皮重新焕发新生,绿色光流入火山喷发般迸上树顶,无数沉绿的叶片变得翠绿欲滴。
随着不断的爆响,高耸的树体开始发生变化,如一把发胶手捋过发梢般,密集的树枝沿着树杈开始回翻,翻凸的树杈就如人的脑部,诡异的惊变之下,树皮就如嘎嘣脆的薯片般啪啪而裂,从半空之中簌簌而落。
大量的光流聚集在树杈上,如无数只雕笔在树杈上雕镂着人的面部,双眼之处两聚不稳定的绿光,随着清脆的两声喀啦响,散乱的光团径直嵌入,化成散着幽绿色的绿光的双眼。
片刻之间,绿色的雕笔白描出了脸颊,哥特盔甲般可以大幅开合的下颚,也一同生成,地面之下隆隆之响同步袭来,直如山摇地动。
麦茨注视着树体惊变,渐渐明白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先前自己起跳时,粗略地看了一眼两侧的树木,再嵌合自己所了解的知识,可以断定,自己横跃而过时身旁的两棵大树,都不是树精。
但刚才把自己抽回来的,却是两颗不可能是树精的大树,之中的一颗,而如今一时间却已找不到人形光球在哪里,
这种本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刚才组织多番袭击的人形光球,把自己的力量,嵌入了两颗大树之中的一颗。
结合马格所叙述的相关内容,麦茨可以断定,这个有着莫名力量的光球,具有着能够附于树木,乃至树精的能力,它能将自己的力量,以森林中的其他树木为媒介释放出来,以此让原本普通的树木,或树精在短时间内产生阶段性进化。
或许正是因为,只是单纯的附着关系,所以当这个能量团移出原本附着体之后,承载这分能量的媒介,才会退化到原来的状态,马格所说的树体退化,便是这个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