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茨一直好奇,布吉它存活的时间比自己长,如今来看,经历也远比自己丰富得多,而且那种完全将情绪剥离的状态下,一定能够看透许多自己这个维度看不透,甚至连估摸着也虚无缥缈的东西。
哪怕是重新融合入了情绪,布吉也应该能够在很短时间内,凭借自己的思维理论体系,完成两个阶段的磨合才对,最后处事应该是客观圆润的才对,为何会给自己一种十分偏激,冰冷,执拗的感觉呢?
听完布吉这般发泄,麦茨才算是明白了一些,在巨大的困惑与迷茫空虚的关键节点上,布吉没有得到平和而温婉的教诲,而是第一时间,被灌输了大量负能量切扭曲的东西。
这就好比一个才呱呱坠地没有多久的小孩,在一个充满暴力,混乱的环境中成长一般,退一步说,甚至可以说布吉的“胎教”也差不多是这种东西。
就和一棵树有着长势极旺的树苗,在最初就长歪了,以至于最后整个树干都倾斜了,哪怕有着遮天蔽日的树伞,也无法阻挡雨水的冲刷。
但真正让麦茨蒙圈的是,原先树精抱怨一下,一个群体中有一个拖后腿的,就自己来看,虽然有些讨嫌,但也是“树”之常情,可以理解。
可直接在森林领袖面前,指责这个树精藤下的“种”不行,这种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吃里扒外了。
作为一个正常人,麦茨或许也会有这种想法,但厉害关系摆在这里,再怎么蠢也不至于,当着头的面来说这种风凉话吧,不管怎么样,这个树精蜕变之前汲取的森林精华,和布吉的母亲可有着“血肉不可分割”的关系,这样说别人,还把不该得罪的人得罪了,这又是整哪出?!
其实在听完这话以后,已经怒火中烧了,然而这些树精们,自作聪明的解释,更是往布吉心头的火上浇了一大捅油。
虽然这些树精有些贱吧,但至少也没胆子越级骂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样进言的可怕后果,而之所以它们敢这么说,是因为有一笔陈年老账压了老久,一直没机会算,这回一看有机会,就全部翻出来了。
原本布吉出于理性考虑,事后还有这平息怒火的可能性,可这笔账一翻,就着实是让布吉彻底铁了心了,原本那种空洞的感觉,也被无尽的怒火与仇恨填满。在此之下,布吉找到了原先那种单调却目标明确,每时每刻都倍感充实的感觉。
这些树精开始挖起布吉的黑历史,先说布吉怎么没受调教地在森林里撒野,再到布吉怎么开始躲过一次又一次的生理性死亡,接着把布吉怎么越俎代庖,处理这些树精们,生产出来的工具,占为己有,又是怎么最后进入“您”的体内的。
在当事人面前,这些树精说的来龙去脉,直接给整成了来狗去蛇,整个故事的经历几乎完全重组,一旦树精无法用自己思维理解的细节,便直接把锅往布吉母亲,和布吉身上甩,用最坏的恶意揣测这两个,似乎和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
最后下来,整个故事,除开开头,结尾,以及布吉黑化那一段勉强能看到一些真实故事的影子,其它完全是在瞎扯。
这种开头结尾在,其它全靠编的故事,一时间让布吉感到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