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有老师捧着书本,时不时指着黑板, 看着下方学生讲课的声音。
教室外下起了雨, 刚才还是晴天, 这会儿就雨水连成一线,一串接着一串,水雾氤氲,将窗外更远地方的景『色』全部掩盖。
哗哗啦啦的雨声中, 学生们很安静, 似乎都老老实实坐在座椅上,认真听讲。
宋长坐在后排座位,此时趴在桌子上面,鬼鬼祟祟地从书页上撕下一条空白长条, 手里拿笔,时不时咬着笔头, 写下几行字。
把长纸条上下对折, 仔细地卷成一个小小的圆柱体, 宋长左望望右望望,又瞅瞅讲台上的老师,趁她转身面向黑板,不注意的空隙,将纸团朝着斜前方的座位掷飞出去。
身后有东西飞过来。
体积小,路线直, 没有煽动翅膀的声音。
罗哲玉举起手, 拦住要从耳侧飞过的纸团, 捏在手里。
讲台上正在讲课的年轻女老师正好转过头来。
她看到举着手的罗哲玉,一脸欣喜。
罗哲玉:……
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年轻女老师缓缓张开嘴,道:“倪科同学很有把握嘛,老师还没问就举手了,那么我们请倪科同学上来解答这道题。”
罗哲玉站起身来,缓慢地回头,深沉地目光投向后排座位。
那个位置,宋长翻开高大的书本,竖起在桌上,整个人埋在书本后,不敢『露』头。
躲藏在书本后的脸上写满不忍直视和苦不堪言。
值得庆幸的是,黑板上的题,罗哲玉会做。
放下粉笔,从讲台上下来后,慢条斯理地打开捏在手心的纸团。
如果纸条上没什么必要信息的话……
【哥们,我刚才又看到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了,他跟那女老师站在一块,就在讲台上瞅我呢,艾玛可吓得老子心都停了一瞬。
现在还站在那上面,不过比上次在食堂里看到的,离我更近了。
我就是赶紧跟你说一下,你别急着拔指甲啊,看着都怪疼的,反正那玩意现在也就能吓唬吓唬我,不能把我怎么着,等那玩意离我更近了,你挠他一爪子就成。】
【好。】
罗哲玉在纸条上写下一个字。
左手无名指已经去过医务室那里,用纱布包裹起来。
将纸条重新卷好,随手朝后扔去。
“啪。”
轻微声响后,纸团正中红心,砸在宋长头顶。
竖在桌上的课本后面,宋长悄悄冒头,捡起纸团。
打开看过后,挠挠头,随手将纸条扔进课桌抽屉。
“嘿——”
重新用橡皮筋绑好马尾辫的阮铃兰歪着身子瞪着眼睛,用气音朝宋长喊道,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一句打招呼的呼唤,声音努力增大,确保宋长能听见,却又刻意压制,避免被讲台上的老师发现,可见技巧十分娴熟。
宋长:?
只见阮铃兰拿出一个小纸团,朝着宋长的方向试投瞄准两下,用力扔过来。
宋长接住纸团,疑『惑』的打开。
【你在跟罗哲玉说什么呢?】
摇摇头,宋长把这张纸条也扔进课桌,并不打算回复。
阮铃兰一看他那动作,使劲皱皱鼻子,磨了磨牙。
又撕下一条空白的纸,写几行字,『揉』吧『揉』吧扔给仿佛在认真听讲的白『露』。
白『露』拿起刚好扔到桌上的纸团,藏在桌下打开。
【宋长偷偷给罗哲玉塞纸条,问他还不理我,我们孤立他!】
白『露』回头看宋长一眼,他正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往左歪,一会儿往右歪,像椅子上面有钉子一样,片刻也不肯好好坐着。
眼中染上一丝笑意。
回道:
【好,我们孤立他,要是再考试,就不给他抄答案。】
将纸团『揉』两下,扔回给阮铃兰。
尹沫沫眼瞅着她们纸团传来传去,拿着笔在大页的书页上唰唰写下几个字,又一笔笔描粗,然后高举起课本,像举着个大字牌一样,上面的字展现在后座人眼里。
【你们上课传纸条不带我,过分!!】
同样上课没传纸条的张宇豪推推眼镜,继续在书页上画乌龟。
表情柔和,面容温婉的沈佳灵摇摇头,将校牌胸针上的别针取下掰直,变成细细长长的一根针,藏在袖子里。
于肃然则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神游天外。
“尹沫沫?”
年轻女老师的声音突然喊着尹沫沫的名字,在讲台上点名。
举着课本的动作顿时一僵,尹沫沫表情怯怯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尹沫沫,你上课不认真听讲,把书举这么高干什么。”
尹沫沫一点点,动作机械地把课本放下。
“走廊去站着。”
女老师高傲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