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苍茫与彩萧接下请帖,两人看过。
叶苍茫道:“烦请两位姑娘带路。”
叶苍茫心道,如果这位天香楼主果真是两处大阵的修复者,自己显然破坏了对方的计划,可是这天香楼主貌似和那位蔷薇仙子不是一伙的,要不然方才也不会为自己解围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位天香楼主要见自己到底有何企图?还有卦象为何显示吉卦,至少如今自己一点也看不出到底吉在何处。
叶苍茫心中叹息,这望江楼即便是龙潭虎穴怕是也要走一遭了。
望江楼坐落于花露江边,南方多水,十万里天苍江更是有支流无数,这花露江显然就是其中的一条支流。
从望江楼往下看,花露江波光粼粼,水流浩渺,更是有数条渔船点缀其间,景色空灵娴静。
望江楼的顶楼,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数十名白纱侍女正在来回忙碌,一主两副三张案几上琳琅满目地堆积着各种吃食以及玉壶美酒。
叶苍茫心中疑惑,这是要请客,宴请自己?
正在思虑间,屏风之后走出一位中年人。但见此人一身白衣,面目清瘦儒雅,头戴方巾,手拿玉骨折扇,竟是一副书生打扮。只不过顾盼之间颇具威严。
“在下阮青竹,今日冒昧相邀,还请世子勿怪!”来人面目含笑,对着叶苍茫拱手一礼。
叶苍茫连忙还礼,笑道:“楼主盛名远播,在下得邀,实乃三生之幸。”
阮青竹又对云彩萧抱拳道:“这位想必就是彩萧姑娘,早闻彩萧姑娘绝世芳华,今日得见方知传言非虚。”
云彩萧盈盈一个万福,“楼主威仪,彩萧亦是仰慕非常。”
阮青竹又对着云彩萧后面的老嬷嬷道:“尊驾想必就是银姬夫人?”
那老嬷嬷躬身一揖,“楼主威名,如雷贯耳,银姬今日有幸拜见。”
叶苍茫心道,这阮青竹不说别的,礼数还真是周到,心中顿时多了一些好感,同时想,恐怕此次没有刀兵相加之意。
阮青竹再道:“今日略备薄酒,诸位快请入席。”
叶苍茫与珞烟画坐于一侧案几,云彩萧与老嬷嬷坐于对面另一侧案几,阮青竹坐于主位。
此时,清脆的丝竹之音响起,自有流云般的侍女上前为几人斟上美酒。
阮青竹道:“诗与酒实乃在下平生两大喜好,在饮酒前一些俗事须先与世子说明。”
叶苍茫道:“楼主但请直言。”
阮青竹道:“一则,公主府与白氏牧场之谋的确是出自与在下手笔,但在下只是拿钱办事,至于余后之事,与在下并无关联,因此世子虽然破了在下之谋划,但却与在下之利丝毫无损,故此在下与世子并未有敌意。二则,十多年间能随手连破在下两处谋划,世子实乃当世第一人,故此勾起了在下的惜才之念以及酒兴,因此才邀世子同饮。”
叶苍茫听罢,心道,这阮青竹也不失为磊落之人,道:“楼主心胸气度,在下佩服之至,两处事件在下也是碰巧而为,实不知此乃楼主所谋,在下惭愧之至。”
阮青竹举杯笑道:“此番俗事既已说明,世子及诸位且同饮此杯。”
几人边饮边聊,喝的起兴间,阮青竹叹道:“在下已许久未与两位这般少年英才同饮了。”
云彩萧盈盈笑道:“久闻楼主诗才无双,不如借此良机作诗为令,方为美谈。”
云彩萧说着,故意往叶苍茫处瞧了瞧,叶苍茫立刻明白云彩萧之意,这姑娘明显是想让自己借此机会与阮青竹拉近距离,就仿佛黄蓉借洪七公的爱好做美食拉近洪七公与郭靖的关系那般。只不过,这作诗岂是闹着玩的,虽说自己前世为了应付考试,也硬背了许多诗词。
正在思虑间,只听阮青竹道:“彩萧姑娘此言甚好。”
云彩萧与叶苍茫的小动作岂能瞒过阮青竹宗师之境的法眼,只不过诗与酒阮青竹平生所爱,云彩萧如此提议,正中阮青竹下怀,阮青竹也因此兴致大起。
阮青竹继续道:“世子大作,东南形胜,在下几日前有幸拜读,实乃传世之佳作,今日正好借机一睹世子诗文风采。”
那日叶苍茫急中生智为青州太守百里允抄了首柳永的东南形胜,百里允为了自己的功绩声名,自然恨不得全天下之人皆知,因此抄传已广,对于爱好诗词的阮青竹而言,能知道当不足为奇。
叶苍茫苦笑道:“在下拙作怕入不了楼主大雅之堂。”
云彩萧看着叶苍茫如此神情,抿嘴一笑,那日在青酉江上叶苍茫就是此番模样,但随即一首明妃之诗,着实把她震撼了一把。
云彩萧道:“楼主平时喜酒,不如就以酒为令,可好?”
阮青竹道:“彩萧姑娘既下诗令,在下嫣敢不从。在下今日为主座,在下先来。”
说罢,阮青竹起身度了几步,沉思片刻,放声吟道:
书来聊得慰怀思,清镜平明见白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