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停下了身形。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手中的长枪略微有些颤抖。

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生命，难道在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价值么？

看看她都干了一些什么？

制造毒蘑菇怪，给自己的同类喂食毒物，报复伤害自己的男友，甚至她还逼死了一个孩子！

这么说，还是在用大而论之的腔调，实际上，她的恶，并不仅止于此。

这个女人，她是一个华人。

月本人对华人出手，731实验拿国人当实验体研究人体病毒，这些事虽然说起来可恶，甚至违反了国际公约，但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当时月本国和华国是敌对国。

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基于战争的需求，是他们民族的发展壮大——请明白，这并不是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洗白，这不是在说他们既然是敌人，对我们做什么就理所应当，而是在说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他们只是完美的表演了自己作为侵略者所应该表现出的一切而已。

作为敌对的双方，有时候，是会有一些人，越过那条线的——不值得原谅，但是就绝对的恶来说，十级满级的话，评级最多只能到9级。

而眼前这个女人，她的恶，是十级。

因为周围的这些人，他们不是她的敌人，也不是她敌对国的民众，更不是和她不同种不同源的外族人。

他们，和她是一个国家的人，是一个种族的人，是用着同样的语言，经历着同样的欢乐，感受着同样的苦痛的人。

如果说月本人对华人出手，是因为不同国，不同族，甚至不同言，还可以让人明白他们做如此恶的原因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她如此作恶的原因，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这是单纯的，彻彻底底的恶！

她不是针对某一个特定的人为恶，而是在针对所有人。

这样的人，已经彻底的伤心病狂了。

不配为人。

季默的心底，升起了这四个字。然后，他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你，根本就不是个人类！”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是季默在十九年短暂的人生中，在他人的教育下所形成的的三观所汇聚成的一句话。

而听到这句话，女人笑了。

虽然她的目光中不乏恐惧，但是在听到季默的话之后，她还是笑了。

“你说我不是人？我又哪里不是人了呢？”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脸，呵呵笑着道：“虽然这里可能有些难看，难看到让我自己都觉得厌恶，可是，它毕竟也还是有着眼睛鼻子嘴，耳朵头发眉毛，哪里不是人？”

“这里……”女人指着自己的前挺，笑呵呵的道：“是上面不够高还是下面不够翘？是少了胳膊手，还是缺了腿膝脚？”

“说我不是人？我就是一个人，不是人的，是你们！”

“你们，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人’，嘴上说着什么‘不在意别人的外表’，‘只欣赏一个人的灵魂’，可是嘴上说着这句话的人，一看到我，就不谈灵魂了，看的全都是外表。你之前不是也说了么？我丑，我丑到所有人看到我，都只会对我说这一个字！我欠你们的？我丑就必须要被你们辱骂，被你们肆意的践踏么？”

“说我不是人？你们这些说着漂亮的话，自觉自己高人一等的家伙，才真的不是人！你们，和你们控制的这个世界，无时无刻的不在伤害着我，就因为你们是‘人’，而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