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百姓?我怎么不知道?”乔苡随口反问又直接问施靖,“那你去过没?”
“咳咳咳,我自是去过的!”施靖有些不自然道。
“怎么样怎么样,如意楼的姑娘比起清水镇那些找你算命的小姑娘哪个更好看?”
见乔苡问的越发没有边际,他重重一咳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葛渝,仿佛在说你想让葛姑娘知道我们原先认识?
乔苡一拍脑袋,欲盖弥彰道,“哎呀呀,看我都说到哪里去了,虽然这看美人有些不太符合你道长的身份,但终归是你施道长的私事嘛,我真不该多嘴!”
施靖眼皮跳跳,怎么,我作道长,连美人都不能看?又不是和尚,做什么看不得,更何况,更何况他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迅速瞪了一眼乔苡,“我去如意楼自然是为了正事,说起来我在那里还遇到了一位同道中人呢!”
说到这个同道中人,施靖忍不住笑了起来,乔苡见他笑,一脸莫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好好说话,做什么笑,你那同道中人是什么人?”
葛渝一直在旁边听得认真,也看出来施道长与乔乔之间似乎有点儿熟稔,不过乔乔的确是自来熟的性子,那样有好也有不好。
施靖却只说了一句,“那也是一位道友,说起来还帮了我一点忙!过两天你们过了头七我再带你们去见见他!”
施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一日三餐时,葛渝和乔苡偶尔可以在饭桌上看见他外,基本见不着他。
葛渝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怨怼,一门心思扑在她爹的后事上,今夜是她见爹的最后一面,从此阴阳两隔,她就是个没爹的孩子了。
葛渝探出头,凝视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葛天,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簇新的寿服是爹一早就准备好的,穿在他身上却不能给他几分好气色,爹总是提前做好一切,能想到把她先支走,怎么就不让自己也一起离开呢?
“爹,你是不是想娘了啊?可是又怕我伤心,所以不告诉我。”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葛天的脸,触手冰凉,又慢慢向上移了移,摸到了一个可以滚动的东西,曾经,这里总是有一双疼爱的眼睛看着她,又摸了摸泛着紫色又干瘪了的嘴唇,这里说得最多的就是阿渝是最聪慧的......
“爹,听说现今的皇帝身体不好,整日沉迷后宫,两个皇子整日里明争暗斗,各做打算,你一生兢兢业业,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女儿,阿渝实在是替你感到委屈啊,爹——你再看看阿渝吧,阿渝不知道怎么办?”
都怪他们那些人,不然,不然,这种忧国忧民的事怎么就成了她爹一个人的事!
别的地方官呢?如意楼,该死的如意楼!
她好气!
心中渐渐涌起一丝愤怒与不甘。
原本在灵堂里的乔苡回去拿点水就一去不返了,她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在房间里打坐了一会儿,也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她知道,这个特殊的日子阿渝肯定有很多话想和阿渝爹爹说。
春兰说,小姐真的很爱老爷,连他吃饭都管的那种......
所以她和春兰极有默契地离开了,准备过会儿再去陪阿渝。
乔苡支着脑袋在桌上一点一点,春兰怎么还没来叫她呢?春兰说了要来叫我的。
乔苡半睡半醒,脑子里一会儿想起春兰说了要叫她的事,一会儿又扳着手指头在细数最近一次见到臭算命是什么时候,怎么总是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又想到他可能是去会道友了,她有些好奇,想着明天大概就可以看到那个人了,有点兴奋。
她想得正美,突如其来一声惨叫,让她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是,是灵堂的方向!
春兰的声音!
阿渝还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