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祖说什么了?”
花长念重重叹了声,脸上又带了戚色:“除了虎骨。说两位老人家年岁大了,腿脚不好了,两张虎皮用着正好。又说家里大人孩子不是伤就是病,得好好养养,虎肉正好用的着。说生养爹一场,让爹不能忘本,哪怕是分了宗也得孝敬。还有你们的…咳,花长芳要出嫁…”
说不下去了,太离谱了。哪怕是还在一起呢,花长芳出嫁也是她亲爹亲娘的事。花长念没有欠花长芳的,只有花长芳欠花长念家的,欺负一家子多少年呀。
花雷冷笑:“要不要脸了,我这就找他们说理去。”
说着要走,花长念急忙喊住他:“你这个孩子咋这么沉不住气?爹都拒了,你去啥去呀。”
“那娘哭个啥?”
花长念喏喏。
董娘子解释道:“还不是花长祖那张嘴。唉,以前没看出来呀,还是个读书的呢,以为他总比别人通情达理,可说出话来,不沾一个脏字,愣是让人跟刀片子剐似的。”
董郎中不由去看花云,这才是剐刀子的高手。
花云给花雷使了个眼色,气不住想去说理的花雷立即定了脚,有大妹在,他们能讨得了好去?
“爹,娘,你们真的没答应啥吧?”
“答应啥呀,咱家都住在你叔家了,就是不为爹娘想,也得想想你们四个。”
“哼,以后你们可千万别心软。”
该说正事了。
“爹,娘,你们猜咱家卖了多少银子?”
董郎中忙拉着董娘子要出去,是避嫌。
花长念忙道:“大胜,你走啥呀?咱可是一家人,啥用瞒着你们啊。”
董郎中笑的不自然,得了多少银子,自己也是知道的,这要出去,可只防着自己媳妇了,回头得挨骂。可钱这事上,就不能掺和的,多好的交情也能掺和没了。
不管花长念怎么说,董郎中只摇头,拉着媳妇就走,挡也挡不住。
花云更是欣赏,这人不贪财,她弄清了这里的货币的规则,自然知晓几百两银子在村里是多大的巨款了,多少人家一辈子也挣不到。
“唉,看你董叔,真是的,好像咱防着人家似的。”
花雷便道:“爹,你别多心,董叔是君子,你再拉董叔也不会留。你放心,董叔对咱好,我们几个都会报答的。先说老虎的事。”花雷激动得不能自已,从怀里最里头掏出几张厚实纸张:“爹,娘,看,足足三百八十两呢。”
“多少?”
“多少?”
花长念和万氏嗓子都不稳了,睁大眼不可置信,没听错吧?
花雨抱住万氏笑得眼泪都流下了:“娘,爹,三百八十两,哥和姐说,能盖房子能买地,还有剩呢,咱能靠自己就能吃饱饭了。”
花长念认几个字,颤颤巍巍拿过几张银票,一张一张看过去,看一张揉一下眼,四张纸,颠来覆去看了一刻钟。
“他爹,真的…这么多?”
“是,是,这上头写着呢。”
“咋这么多?跟天上掉下来似的…”
花雷提道:“董叔说,仁和堂的顾老大夫帮了大忙,不然卖不了这个好价儿呢。”
万氏连连点头:“老大夫是个好人呢,咱得报答人家。”
“你俩仔细说说,怎么卖出去的?”
花雷便将事情说一遍:“也是运气好,正好人家有寻虎皮的呢。我瞅着那男人身上都是绸子的,还不是老爷呢,可能是个下人管家啥的。这得多有钱啊。”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咱家走了大运了,遇到好人了。”
花雷无语,那户人家可着急寻好的虎皮呢,未尝不能说是他们运气好遇见自家…大妹。
“哎呀,这么多银子,爹娘想都不敢想,听你董叔的,赶紧存钱庄去。”
花雷忽然问道:“要是那家来要,爹,你会不会给?”
花长念一愣。
“要是他们跟爹说,花老爷子是爹的生父,又养了爹一场,跟爹要养老钱呢?“
花长念犹豫,显见是有那个意思。
花雷怒了。
花云淡淡道:“到时候说清楚,只要不怕亲奶上门,他们要多少给多少。”
只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拿。
众人一噎,怎么觉得在他们看来天都能塌了的大事,在花云说来就那么轻松呢。
花雷从愤怒中回过神来,对呀,看大妹刚才那意思,还怕啥。
花长念只一个感觉,他的亲娘只跟大女儿亲呀,听这话意思,亲娘对大女儿随叫随到有求必应呀。一时好心伤,到底谁是亲娘生的呀。
花云从花长念手里拿过银票,一张一张往桌子上放:“盖房子,买地,买吃的,买穿的。”
众人脑袋跟着一点一点,四张银票,就这样分好了?
万氏不由笑道:“哪用得着这么多呀。”
想给花云算账呢,花云却自己开始算:“比着董叔家的院子,弄个五个这样大的。”
万氏吃了一惊:“那么大干啥呀?”
董家院里是晾药材的,绝算不上小。还五个大,这是干什么用呀?
“养鸡,”花云顿了顿:“多养点儿。”
说着还舔了舔唇。
明白了,养鸡,喝血。
万氏不是不担忧的:“咱都分出来了,以后跟老太太也不见面了,云儿,你还想吃…鸡血呀?”
花云点头:“天天吃。”
众人要晕,天天吃?养多少够呀?
花冰突然开了口:“不但鸡,鸭子,鹅,兔子,猪,都养些吧,大姐也要换着口味吃啊。”
花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