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雷花云并董郎中来到钱庄,将银票存了,花雷在钱庄给的特质厚纸本子上签了字,拿回一个刻着钱庄名字和特殊花纹的小铁牌,上头还有几个数字:叁陆柒玖。
“行了,以后拿这牌子来取钱就行。”
花云皱眉看了眼,总觉得不安全。
花雷笑道:“还得我来,人家还得看签字呢。”
花云又觉得也不好:“要是你有事呢?”
花雷挠了挠头:“我天天在家,还是这样好些,不然万一别人拣了牌子来领银子呢?”
钱庄的人一边笑着解释道:“要是客人办理只凭信物取钱也行,担心不安全,咱还可以请客人留下暗号之类。要是多人要取,信物也可以多备几个,只要暗号对的上就行。”
花云点了点头。
那人又道:“就是中间换暗号也行,只要这位小爷来说一声。信物丢了也能来挂失或是再换。这都是咱钱庄特制的,上头还有编号,不会让人冒领了去。”
花雷赞了声:“真周到。”
“自然的,银钱的生意不能不上心,不然街坊邻居哪敢存到咱家来呀。”
“大妹,要不,咱也办个信物,做个暗号?”
花云看他一眼,轻飘飘道:“才多少钱呀,以后再说吧。”
花雷汗颜,自己没大妹出息呀。
“哥以后挣大钱,都给你存着。”
钱庄的人听着也跟着高兴,这一家人一心呀,多少人是来偷偷存银子防着自家人的。
“你先上好学再说吧。”
董郎中带着两人往外走,惊讶道:“雷子要上学了?”
花雷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我和雨儿冰儿都去,就是不知道学堂先生收不收。”
董郎中看着花云,若有所思:“咱村先生好说话,等回去,买坛子好酒,割两斤肉,好好说就能成。云儿呢?”
花云不说话。
花雷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便道:“这事不急,还得迁坟,买地盖房子,等都忙完了我们再去。”
董郎中点头道:“是了,正好,咱们先去买几样子礼,这些事都少不了给人送礼。”
花雷身上有五十两碎银子和钱串子,买东西足够了。一路走下来,拣着着急用的东西买,也买了不少,谁让家里啥东西都没有呢?
穿的衣裳必须买,原来的衣裳没法穿了,四个孩子都在长个儿,全是花雷的旧衣裳一个传一个。因此,花云花雨身上一点都没女孩子的样儿。花长念和万氏也是如此,早不知最新的一套衣裳是哪一年的了。花云瞧见卖布的铺子,进去指着看得上眼的好料子便买。
她觉得好的,指的是结实耐用,颜色素淡的。绸子锦缎飘花的都没瞧上。让花雷松了口气,那些贵呀,尽管家里有了钱也不能乱花呀。
她在前头指,花雷和董郎中跟在后头杀价,让店里的人和别的客人看得稀奇。
有个妇人笑问:“你们是兄妹?”
看脸盘子能看出来三分像。
花雷不好意思点头。
妇人调侃道:“你这个小兄弟是个好的,宠着妹子心疼人,还会砍价过日子,真不错。说亲没有?”
花雷脸轰的一声通红通红,董郎中也笑,把他往身后藏。
“孩子还小,不想那个。”
“还小?看这身量,十三四了?该说亲了,过个两三年该成亲生娃了。”
什么?花云那个惊悚,知道这里人结婚早,可真心不能接受呀。不行,总得骨骼长好了才行。
低声跟花雷道:“我同意了你才能说亲,听见没?”
花雷僵住,这种事情,来自大妹的这种关心,他能不能不接受?
董郎中也听见了,只以为是小孩子护食,笑笑没放在心上。
最后布庄的女老板觉得这一家人有趣,买的东西也多,自己让利,还送了半匹有些污的小花布。
花云看着那浅黄的底印着密密麻麻桃红的小碎花,怎么看怎么丑。可看花雷喜滋滋的样子,就没扔。
东西太多,暂放在店里。
又去买别的,花雷想着单独开伙,董郎中生了气,两人你推我让,最后只得买了几袋细粮精米,好几样杂粮。花雷又要去割肉,董郎中想着花长念便没拦着。
“雷子,你买这么些鸡干什么?”
董郎中对着几十只半大鸡崽目瞪口呆。
花雷有些心虚,但不想说花云的特殊癖好,只道:“叔,这鸡是好东西啊,长大了肉能吃,还能下蛋。我爹娘弟妹都得好好补补才成。”
关键是鸡有血啊。
花云偏过头不看这傻货,山上什么没有,非得抱回去养,不是她说,家鸡身上那股子味儿,真的很难闻。还不如去山上逮野鸡。
董郎中拍拍脑袋:“这倒是,你婶子每天跟着我折腾药的,没时间养这个那个,也好,回去就搭个窝,看你们几个瘦的。”
董郎中家里除了满院子药材没别的了,因此家里只有草药味儿,哪有什么鸡屎猪粪的味道?
花云想着,赶紧搬出去。别的不说,看人家董娘子养的那一排排的花,都是花朵漂亮清香宜人的,这说明什么?人家爱美,人家爱干净。弄一群鸡回去,不怕跑到人家满院子鸡屎?一脚一坨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