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似笑非笑看他眼,花雷立即耷拉了头。
万二舅听过万氏的解释,感动于花雷想把自己媳妇女儿都接来的一片好心,此时说道:“雷子,二舅不急的。”
花雷低着头想哭,我急啊。
花长念不搭理他,笑呵呵问花顺风:“婚期定下了?急着盖房子是不是日子近了?”
花顺风脸色更僵,明显不是花长念说的那回事儿。
万氏试探道:“是不是人家姑娘爹娘要看新房?”
这次不只僵,还发苦了。
这到底是咋了啊?
花家的事儿,花香儿都跟花雨倒卖习惯了,她看着大哥有口难言的模样,心头火气蹭蹭的长,顾不得家丑,顾不得还有万家人在,气呼呼道:“还不是四叔闹的。”
花长光只是跟张氏随口一说四房以后安分不了了,谁知道花长祖他才中了秀才,没安分过三天。
哦,不对,他是一刻钟都没等,就来花长念家显摆了,分明得志的小人猖狂模样。
就在今天,花长祖照例被李氏拉着“娘把你拉扯这么大,卖地卖粮供成秀才老爷,你可不能没良心的忘了娘啊”巴拉巴拉。
花长祖不知是听烦了,还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更加努力让爹娘早日当上官家老太爷老太太,光耀门楣荫蔽子孙,为了花家的光明未来,他艰难做出一个决定:搬到县城住。
李氏傻了,啥?家里还没摆宴呢?咋就走了?不对呀,不管摆不摆宴,你都不能走啊。
花长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他只是为了方便跟学子文人讨论文章早日考中举人,为了能更加专心的读书,都是为了爹娘为了花家为了祖宗…
李氏一时心动了。
召集了人一宣布,三哥哥脸都变了。
“这是想分家?”
“不是,哪能呢,”花长祖解释:“只是去县城住…”
“住哪儿?”
花长祖没多想,道:“岳父帮忙找了院子。”
花长光冷笑:“你是早打算着了?”
众人脸色就变了。
花长祖笑的面不改色:“是岳父的学生,家有闲屋,得知我中了秀才主动找去的,以后还要向我讨教学问呢。”
李氏不好看的脸顿时发了光:“那租钱可是便宜?哎哟,我儿真是出息了,年纪轻轻中了秀才,都来巴结呢。”
三个哥哥心里都是冷笑,这小子也就是哄哄娘。
花老头也被说服了,李氏更是只听花长祖的,三个兄弟一时没吭声。
直到李氏叽叽歪歪点着给花长祖带走的东西和…银子。
五十两?还是先带着花用?
三房夫妻均绿了脸,四房家当他们不放在心上,可家里存粮给了不少,李氏还道以后地里出产的菜蔬粮食也要拣最好的送去,可为什么还要给银子?还是那么些?
一个个再按捺不住嚷了起来。
李氏拍着炕沿:“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为了这个家,他单独去了外边,没个人照应的,读书人之间干啥不要银子?这是你们四弟挣来的荣光,你们都是秀才老爷的哥哥嫂子呢,说出去多好看…”
“好看是能吃还是能喝?娘,你不能不顾别人了,咱三个不是你生的?要不,你今天就把家底亮了,你手里把着多少钱,私房又多少,小妹的彩礼不留,你出多少陪嫁?家里马上要起屋,你准备给出多少?五十两?只要你亮出来,剩下的银子够咱以前一样的过日子,咱仨就没二话。只要够家里用的,我们没意见。”
庄户人家,收入都在地里。虽然没掌过钱,但每年进项差不多就那么些,三兄弟自己能估摸个大概。给了花长祖钱,绝对兜里没得剩。不然,之前闹着给花长芳八十两,他们能那样反对?
李氏被儿子儿媳雪亮的目光盯着无所遁形,心慌说了句:“你们不是都挣私房了,娘又没跟你们要…”
仨兄弟气得头顶冒烟,她竟是这样子打算的?私房才几个银子?他们手里统共也没得几两,够干什么?养着自己,养着爹娘,还要养着老四这个白眼狼?
“你四弟可是秀才老爷了,以后家里田赋都能省下来…”
可惜,这仨不是花长念,没那么好糊弄。
吵了一段,没一个儿子听她的,李氏气得直喘气。